玉梅心中怕极,轻舔红唇,强撑出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
“王家你必须回去。这不仅是夫人的意思,亦也是吾的意思,若昭仪娘娘高枕无忧,我自当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若有不从,本大人念及你我情谊,自然也会好好派人照顾你京郊的老母。”
玉梅抬眸,瑟瑟道:“大人,奴自小父母双亡,举目无所托处,这才自卖进王家为奴,哪里来的老母。”
“哦,这般说来那几个妇儒居然敢假冒姨娘至亲,简直是胆大包天!来人!去把那几个流民就地击杀!”
“不要!大人!”玉梅心惊厉叫。不着寸缕的下跪求饶,低眸垂泪的模样真是我见尤怜。
“既然非是你生母,何以至此。”安仲牙不为所动,扯过床幔轻拭,披衣立于玉梅跟前,玉梅抬头望见安仲牙稀疏的胡须,明明前一刻还与之枕畔厮磨,怎么此刻竟有云泥之别。
“安郎……”玉梅怯弱轻呼,卻不见安仲牙缓了脸色。
“你说,那几个妇儒到底是不是你至亲,若不是,我便派人即刻打杀了。”安仲牙目光幽深,打在玉梅的背上只觉得阵阵发冷。是了,这个男人无情无义,她又不是第一天见识了,脑海中依稀还能记起小产失色的张小娘子,若不是她亲妹妹张若颖偶尔的仁慈,只怕早已饿死在水榭阁中。如今这等惨剧亦轮到自己了吗?
思及此处,玉梅自知避无可避,盈盈一拜道:“玉梅定不辱大人所托。”
“嗯,很好,这便乖了。”安仲牙见目的达成,立马换了张笑脸:“放心,你的至亲,老夫定然会托人好好照管,绝不会缺衣少食的。”
“多谢大人关怀。”玉梅沉静答道,再也不复从前的慌乱。
“不过,若你不能为老夫若用,或者办事不利,下场你可以想见。”
“是。”
夜凉如水,凉不过人心。玉梅央安仲牙寻来一套婢女的服饰,一步一屈的往书局而去……
冬日里的清晨总是姗姗来迟,幸得笋哥儿有早起的习惯,又兼之今日回京,更是兴奋难眠,早早便开门迎新,谁知石阶上竟跪卧着一具“尸体”,笋哥儿心头暗骂晦气,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手探进尸体鼻息,长呼一气:“还好,还活着。”
笋哥儿心下一宽,忙拨弄“尸体”:“姑娘?姑娘?快醒醒?怎在此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