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如果这是柳然的电影场景，他肯定会让一组镜头，单独的交代。

这辆白色的玛莎拉蒂缓缓的出现在观众视野，镜头一点点推动，然后让大家看到他轻轻的倚靠在车门上，嘴里叼着烟，双手捧着打火机点燃，风吹起发丝。

观众的视觉，即敌人的第一视觉。

这种视觉，挺酷的。

但是，柳然心里很明白，这不是电影，而是现实。敌人有没有枪，他不清楚，贸然装逼，恐怕两颗子弹过来，他就直接GG。所以他安静的呆在车里面。

柳然把齐安宇送的防弹衣穿在衣服里面，方才下车，隔着车望向对方。

嘭。

打开车门，沈武下车，西装笔挺，打着领带，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

另一边的蒋农跟着下车，严格按照先前沈武的嘱托戴着头套。

蒋农快步跑到沈武的身边，视线从两个破洞钻出，低声道：“哥，你忘了戴头套！”

“不用了。”

沈武摆了摆手，道：“这里荒无人烟，戴不戴头套，意义不大。”

蒋农略一愣神，一把掀去了头套。戴着不舒服。

柳然双目冰冷，开门见山道：“你们背后的人是谁？”

“拿钱办事，不出卖老板，是我们的原则。毕竟都是道上混的。”沈武说着，接过蒋农递过来的棒球棒，提起来指向柳然，语气平静到仿佛没有感情。

柳然想了想，问道：“那就让我猜猜。是嫉妒我？还是想迫害我？”

嫉妒他，表示和幕后黑手无关。

迫害他，表示和幕后黑手有关。

其实，这样问也不一定可以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多的不知道。”

沈武望向柳然，道：“但我可以把我们的任务内容告诉你，有两个主要内容。其中的第一步是，先教训你一顿……”

看清楚对方的武器是棒球棒，柳然从车后面缓步走了出来。

双方人马，遥遥对峙。

沈武和蒋农身穿西装，拿着棒球棒，柳然两手空空，衣着休闲。

柳然说道：“如果你们连第一步也无法完成，那岂不是代表任务失败了？”

“我们从来没有失败过。”

沈武自信满满道：“所以，来找我们的客户非常多，几乎各行各业。”

转头看向蒋农，沈武点了点头，双目闪动。

得到可以动手的允诺，蒋农朝柳然冲了过去。

对方既然可以察觉到被跟踪，那也绝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沈武紧随其后冲出。

嘭，嘭。

柳然出了两招。

蒋农被横踢中腹部，身躯倒飞而出，狠狠的砸在白色大众上。玻璃出现裂痕。

沈武被柳然一脚踩在地面，无法动弹，体面的西装出现了褶皱。

两根棒球棒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跳刀从蒋农身上摔出，跌落在柳然的脚边。

“抱歉啊，踩脏你的西装了！”

柳然居高临下盯着沈武，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歉意。

沈武偏头看了眼，蒋农晕死了过去，他完全就没有想过，自己和蒋农会败得如此的干脆，这样的事情，仿佛很多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没想到今日被遇见。

这个面如冠玉的家伙，怎么如此厉害？！

柳然踩在沈武身上的那只脚，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在身上，他几乎使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力，几秒前还是西装笔挺模样，而现在，狼狈不堪。

“说吧，是谁指使你们的？”柳然也没想到来者居然这么弱。

“我有道上混迹的信条，不出卖甲方信息。”沈武面色沉着，宁死不屈。

柳然捡起跳刀，冰冷的刀刃贴在沈武的脸上滑动。“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然。”

“还有呢？”

“是个导演！”

柳然问道：“就这么多？”

沈武面色沉静，想了想，说出已知的全部信息。“你才从监狱出来！”

“对啊。”

柳然说道：“我才从监狱出来。虽然我被关在监狱那么长时间，但我并没有改邪归正。你也知道，这里四下荒无人烟，更没有监控，就算我在这里宰了你们。

改天在新闻报道里面，最多也只是两具无名尸体。这件事，或许会引起一时的热点，或许警察办事效率高，把我抓捕归案，但这又怎样，你们已经死了！”

感觉到皮肤上不断传来的冰凉，沈武不得不仔细思考柳然的话。

只有活着，他才可以享受到更多的东西。

很快，沈武做出选择。“我说出来，你可以饶了我们？”

柳然把跳刀推了一下，不小心把沈武的皮肤划破，鲜红的血液流淌而下。

柳然淡笑道：“是我给了你有机会和我谈条件的错觉吗？”

沈武思绪敏捷了不少，在道上混，平时也会免不了面临别人的威胁，但像今天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上。平时都是他威胁别人的份儿。

“方运！”

沈武脱口而出。

额头上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来不及多说，沈武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柳然喊沈武摸出来，后者老老实实的把手机递给了柳然。“方运打过来的，他是我这次任务的甲方！”

柳然想了想，握着手机，接通电话。

“喂，你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千万记着，给我好好的教训柳然那个家伙，最好是把他的骨头打断，让他住院，这样他才可以远离我心爱的女人……”

方运喋喋不休。

把甲方该有的地位展露无疑。

环境安静，通话声音清晰。

听闻方运的话，连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沈武都汗颜，感觉很智障。

那个智商正常的人，打电话会在没确认清楚对方的身份便这样高谈阔论？

柳然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压低嗓音，模仿沈武的语气。“为什么对他动手？”

“你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