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那天夜里,王宝钢叫醒我,用手做着“嘘声”,叫我不要发出声音来。
我原本睡得并不深沉,毕竟是在狼窝,我不断提醒自己,必须保持相对清醒的头脑。
王宝钢手中拿着两支手电筒,口中的酒味还未完全散尽,可能是因为八点多喝酒之后倒头就睡,他的精神此时看起来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走到堂屋,我问:“去干嘛?”
“刚才不是说过了要带你见识见识?废话少说,现在就走,想去就别啰嗦。”
“那她们呢?”我用嘴朝着里屋努了努。
“她们没资格去。”
说罢,他一把拉上我的手,蹑手蹑脚走出门去。
他的门向来是不用锁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哪个不长眼的要是进来了,那是自己想要往毒窝里撞。
半夜的路上,没有行人,只有风声在耳边不停呼啸。
“要走多久?”
“也不需要多久,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什么?”
“两个小时的路程,对我们庄稼人来说,不算太难。”
他自称是“庄稼人”,我打心底里不认可,却也不想辩驳。
“怕不怕?”他问。
“你是带我去死吗?”
“当然不是,但那个地方经常闹鬼,附近的人都不敢去。”
说着,他把手电筒递给我一支,自己拿着一支,却并不点亮。
“拿这家伙干什么?”
“遇到鬼的时候,它发出的灯光可以算作武器,遇到歹人时,它本身就是武器。”他说着,轻声冷笑了一下。
“不用吓我,真正的鬼,我倒想见识见识。”
“你自己说的,一会见到了,不要尿裤子。”
“你他娘的才尿裤子。”
“为什么不带上你那两个女人?”
“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她们没资格去。”
“没资格?”
他见我不懂,微微笑了笑。
此时也已经走出了村里主要有人居住的地方,走上了村外的泥土路,路两边的杨树和柳树就如两队列兵严阵以待。
“女人是什么?”他像在自言自语。
“女人不就是女人?”我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只得顺嘴说了一句。
“我在外打拼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得罪谁,我老老实实干苦力活,只希望能攒点钱,娶个媳妇,为我们老王家传宗接代,也算是对我爹我娘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