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钟林进屋前捋捋额前不多的几根长发,正正领结,平复满脸的潮红,这才推门而入。单尹青依旧不动声色,单少洲则是玩味的看着他,曾学厚看着窗外的人群忧心忡忡。王钟林挤出五分笑容,对单尹青露出八颗牙齿,很标准的笑容:“敬公,咳,这个谈判还需要继续,外面的民众受到坏分子鼓动,实在难以安抚。你看?”
单尹青抬起眼皮随后垂下:“哦,军人不干政,周主席多次在大会小会上强调,兄弟我也无可奈何呀”
王钟林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一收,极速的转换为面对多年好友的那种真诚的笑容。速度之快转换之自然,令人叹为观止。体现出老牌官僚之无耻风范:“敬公说的是,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些学生背后明显是宋连成指使,对下一步咱们的谈判会造成很大坏影响,敬公,咱不能让宋连成之流的阴谋得逞啊!”语气之诚恳,神情之诚挚,可为官员之间交流的典范。
果然,单尹青直起腰来,目光炯炯的看着王钟林:“那又如何?”
接着又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的王部长。”
万乘玄招呼冒博羽一声,从飒路紫上跳下。冒博羽掀起襁褓,小余生睡的正香。可能是突然的光亮刺激,哇的一声,小余生又开始魔音贯耳。胡艮生手忙脚乱的打开襁褓,小余生粉嘟嘟的腿用力的蹬着,扑鼻的味道直冲鼻子。
“又拉了!小子,又能吃又能拉,你是爷爷我是孙子!”胡艮生骂骂咧咧的,脸上却满是慈祥的笑容,麻利的打开水囊,洗得发白的棉布蘸湿了,擦洗着小余生的屁股。时不时手还抖一下,怕沾到黏糊糊的那啥,这几天可没少中招。
“行了哈,至于吗?童子便可解毒你不懂?”冒博羽不满的教训胡艮生,这几天俩老头为谁是余生的师父打得不可开交,以往极重仪表的冒博羽现在左眼还是乌青眼。
“咋?输了不认账?这十天我是他师父!”胡艮生得意的一哼,活动活动右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没多便宜。
元龙白往嘴里扔一颗花生豆喝一口闷倒驴,眉头紧锁。他们一行人自万乘风等人被通缉后,就决定离开,打出赫赫声威的山字营就此风云流散。四维城一役,山字营十不存一。而幸存下来的兄弟,大部分留在九路军中,只有寥寥数十人跟着万乘玄到万家坳落脚。
小田一见是万乘风袭来,下意识的就往汽车里钻,也不顾挎着他右臂的摩登女郎。那女郎被小田一拽,一头撞在车身上,痛呼出声。
孙毅威赶紧冲上来截住万乘风。
后面郭三娃见状大喊:“猴子!猴子!别动手,自己人!”
孙毅威手没离开镜面匣子的枪套,警惕的盯着万乘风,嘴里大声喝到:“站住,我不管你是谁,再进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气喘吁吁的郭三娃跑过来,双手扶膝,大口喘气。好容易平缓一些就开口说道:“猴子,离老远看着就是你。就怕你俩动开手,好歹没迟。”
万乘风没说话,冷冷的看着二人。他不怕孙毅威的枪,真不怕。没入魔之前就不怕,现在更是视之如无物。只是不好驳了郭三娃面子,且听听怎么说。
“猴子,这就是山字营的万乘风。”
“哦,久仰久仰。”如果不是万乘风敌意太盛,身上担着责任,孙毅威倒不介意结交一下这声名远播的好汉,现在吗,还是任务要紧。
“万兄弟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从虾遗人那弄几个花花,兄弟,行个方便吧?”
孙毅威摇摇头,他倒不是喜欢做奴才,在他心里,宋大帅才是第一位的。行伍里就讲这个,谁的兵就是谁的兵。宋大帅的话那就是圣旨,绝对不能不听。
万乘风缓缓开口:“这位弟兄,我不是为自己。冷口死伤的弟兄太多,相信你们宋大帅也拿不出多少。不为死人,得为活人考虑。虾遗人的钱不拿白不拿。”
孙毅威迟疑了,片刻后又坚定的摇摇头:“不行,大帅让我把人送走,可不是让我徇私。要不,你们等我把人送到虾遗人手里再动手。”
万乘风见孙毅威油盐不进,双眉竖起,就准备动手。
宋连成从凯威车里下来,前面几个卫兵推开堵在前方的百姓。
“宋大帅来了!”有学生见过宋连成,惊叫出声。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人们拼命的往前挤,都想看看这横空出世的大英雄大豪杰。卫兵拼命推搡,宋连成则面带微笑,频频挥手。
“让宋大帅进去!”学生是有组织的,几个学生会领导大声喊着,帮着卫兵维持秩序。很快人群让出一条小路,宋连成在卫兵的包围下快速通过。到了靖西馆门口的据马前,宋连成停住了。
“大家放心,我宋某人绝不会屈膝卖国,有我宋某人在这燕南一天,就绝不会让虾遗人打过来!”说完,大氅一甩大步流星的走进靖西馆。人群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王钟林在宋连成进屋后就一直紧盯着他,宋连成坦然一笑,开口道:“王部长,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