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肉好郎君:晚秋,等乌梨叶子落尽,选一个无露无雨无霜的日子,将新鲜的乌梨采摘下来,洗净,沥干水,刻花刀。取两坛放置一年的雪水,一坛倒入锅中,加入乌梨,冷水煮开一刻钟后,用笊篱将乌梨捞出,放进另一坛雪水中冷却,然后再将其捞起晾干。
锅中加入少量雪水,适量黄糖,小火熬煮,直至黄糖融化,糖水变成黏稠的糖浆。熄火,放入晾晒好的乌梨,轻轻搅拌,直至乌梨被糖浆均匀包裹后,再放置早已备好的陶罐中,在阴凉的地窖中腌制一年,第二年便成了甜酸可口的“梨肉好郎君”!
令和从西陵回京,说起来是轻装简行,可除了自己乘坐的马车外,后面还跟了三大辆车,其中的两辆都是沈之瑜的父亲,沈砚沈将军托他带给他的宝贝女儿的!
令和看过,那些东西有一些是缴获的战利品,有一些是沈砚自己收集的西陵特产,总归一句话,奇珍异宝,京中少有。也不知道沈砚怎么想的?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把这些东西回京,上面的那位会不会猜忌?
要是他,肯定会低调一下,毕竟太招人耳目了,他们令家可是才吃了亏没几年,可沈砚做事,一贯特立独行,大概也无人敢说什么。
曾经的他,好像也是这样?只是这几年,越发的小心翼翼,谨小慎行,不思虑周全,绝对不敢妄行半步。
思绪一下飘得远了,直到马车缓缓地停在沈府门口,令和晃晃脑袋,收回思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才掀开马车帘子,一跃从马车上落下。
令和定定地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抬头看着沈府的大门。
十年了,沈府的大门好似没有一丝变化,还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那隶书镌刻的“沈府”二字,那朱红色大门上的铜环,除了大门两旁的对联好像换了,就连那石狮子都仍旧含住珠子蹲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几年,从这道大门,每天进进出出,不知跑过了多少次。如果延平侯府是令和的家,那这沈府大概也能算他的第二个家吧!
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小脸,圆圆的脸蛋,白皙的皮肤,梳着两个小丫,笑起来弯成月牙的眼睛,还有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巴。是那个小时候跟在后面,说话漏风,爱吃零嘴儿,一口一个“哥哥”,活泼爱闹腾的小姑娘。
十年了,也不知道她长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还那么活泼?还那么闹腾?还那么贪吃?
“公子,终于到沈府了,属下去敲门!”
令和的贴身侍卫,一个嘴角常挂着笑意,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的娃娃脸,名字也很随意,叫墨汁。
“嗯!”
令和点点头。
“咚,咚,咚!”
墨汁握住光滑噌亮的铜环,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来了,来了,谁呀?”
沈府守门的下人是位老伯,大家都叫他赵伯,看守着沈府的大门几十年了。
他有些奇怪,自从他家老爷去了西陵外,府里只有大小姐一人,大小姐的性格又闷又冷,平时都不出门的,那些亲戚们也怕大小姐,平时也没有人来访,这马上天都要黑了,会是谁来呢?
心里嘀咕,但赵伯还是打开了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位公子,公子的身后跟了几个下人,还有好几辆马车,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请问您找谁?”
赵伯拱手揖了一礼,问道。
“我们受沈将军之托,来给贵府沈小姐送东西的。”
墨汁指了指后面的几辆马车,回答道。
赵伯伸伸脖子看了一眼后面,再抬眼打量了墨汁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令和的身上。
“公子看着有些面熟,老奴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赵伯的记性有些不好,但看着令和实在面熟,于是试探地问道。
“劳赵伯还觉得我面熟,我是令和,赵伯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