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鳗戏鳝:海鳝一条,去内脏清洗干净,斩段,切花刀备用。葱切段、姜切片,香芹切菱形刀,白搭酱备好。锅中油烧热,下姜片葱段煸炒片刻,入鳝段爆炒,鳝肉蜷曲,倒入白搭酱,再翻炒片刻,即可出锅。鲜香醒胃,醒来的又何止胃?
“什么?你说什么?”
令夫人筷子一甩,滕地一下就窜到门口,指着地上的门房,厉声问道。
“夫……夫人,外面……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老爷的孩子。”
门房结结巴巴说完,整个人俯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如冬日寒风刮起的树叶。
“噼……”
如同一个雷劈在了令夫人的头上。
瞬间,她胀红了脸,胸脯剧烈起伏,怒目圆睁,眼里的怒火恨不得焚毁地上了门房。
横伯见令夫人气成这样,一脚把门房踹翻,怒骂:
“狗东西,你乱说什么?”
转头又佝偻着身子,赔着笑,小心翼翼地道:
“夫人息怒,息怒,这狗东西乱说的,您别气……老爷是什么人,您是知道的,他怎么会有这些腌臜事!”
二十多年,都没有旁人,这突然冒出来一个,肯定是假的。
令夫人侧目盯着横伯,横伯被看得心里发毛,只好讪讪,加深脸上的谄笑。
半晌,令夫人收回目光,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衫,高昂着头,慢悠悠地才说道:
“这倒也是,夫君怎么可能在外面有孩子?横伯,把人给我打杀出去,敢来令府碰瓷,是不想要命了!”
“是,夫人,奴这就去。”
横伯应了一声,又踢了一脚地上的门房,小声斥了一句:
“狗东西,还不赶紧滚。”
“慢着!”
声音低沉浑厚,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威严十足。
横伯忙站住了脚步,回头躬着身子,等在门口。
“老爷!”
“把人请进来!”
话音刚落,屋子里乱作一团。
“夫君……”
“哗……”
“啊……”
“父亲……”
“……”
令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令全,令科手里的酒杯落在了地上,令秐打翻了面前的汤,洒在了锦袍上,令蕙直接惊呼出声,站了起来。
“夫君……”
令夫人不置信地又叫了一声,那仅存的一丝侥幸也被令全的淡定打碎了。
她捂着胸口,慢慢走到令全面前,红着双眼,问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夫君,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不是……你骗我的是不是?”
令夫人不敢眨眼,就那样死死地看着令全。
眼前的令全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儒雅翩翩,谦逊如君子,那最让他自傲的美髯还是自己亲手帮他修剪的,以证夫妻恩爱,鹣鲽情深。
“若云,你自来识大体,就别闹了!”
没有过多的话,甚至没有一句解释,令全只拍了拍令夫人的肩膀说了这么一句。
“哗啦……”
高楼倒塌,瓦砾成灰。
“噼啪……”
美梦破碎,云烟四散!
令夫人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抓着,狠狠地扯了出来,痛彻心扉。
她捂着胸口,不自觉地退后,倒在了地上。
“母亲……”
“母亲……”
“阿娘……”
兄妹三人连忙奔上前,想扶起令夫人。
“哇……呜……呜呜……”
穿破房顶的嚎嚎大哭回荡在令府的每个角落,撕心裂肺,万念俱成灰!
“阿娘……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