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澜举着伞,平静望着舒珊,眉目疏淡,“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都已经不在了,不是么?”
舒珊听着这模棱两可的答案,心中却已经笃定了答案,朝着左澜牵强地笑了笑,“你说的不错,不过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舒珊向左澜伸出了手。
左澜没理,径直离开了。
舒珊的手僵在了空中,脸色也是一沉,对身后推她的阿彪说,“那次,订婚宴上,左澜果然在和顾灿接吻!”
阿彪捏紧了轮椅推手,脸上有些愤慨,“你的意思是从那时起,顾灿就在渣你了!”
舒珊抿紧唇,“没了顾灿,顾家于我而言已经失去了价值。”
“小姐,那顾总的秘书还……”阿彪推着舒珊往车上走。
“现在,顾氏是谁当家。”
“顾灿的父亲顾浩天,不过我打探道,他们顾氏打算办一个继承人选拔赛,不过是在家族选举。”
“顾伯父么……”舒珊若有所思,“秘书是不用了,香你给我留着,你去查查,参加这次继承人选拔的有哪些。”
“是。”
沙家来参加顾灿葬礼的是沙尔野,古铜色的肌肤黑色的西装结合,有一种成熟男人的独特沉稳魅力。
虽然伞挡住了左澜的脸,但有些人不用看脸,沙尔野也能知道是谁。
“看起来,他死了,你也不是很难过。”
熟悉的低沉声线在耳边响起,左澜将伞举高,顺声而望,便看见站在在休息椅子边上抽烟的男人。
沙尔野没有撑伞,漂泊的细雨淋在他的头发上,有些沧桑。
左澜走了过去,“什么叫难过。”
“比如大哭一场。”沙尔野痞痞一笑,却不小心让烟被雨水打湿,点点的火苗被灭掉了,无奈,只好将烟丢尽了几步之外的垃圾桶,“说起来,看你哭,倒是挺让人期待的一件事。”
左澜不悦地抿了抿唇,“你还是让人讨厌。”
沙尔野轻嗤笑了一声,“今天晚上,你们燕海有个局邀请我去,要不要一起?”
左澜条件反射想说不去,可转念,又改口,“什么局?”
“顾灿在燕海公子哥界,占了这么多年的老大,他一死,当然有人按耐不住了。”沙尔野淡淡道。
“听你这语气,有人邀请你?”左澜的眉梢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沙尔野淡淡一笑,“你不如猜猜是谁?”
左澜想了想,“顾牧?”
沙尔野敛眸,“你们见过?”
“股东大会上打过照面。”左澜轻嗤笑了一声,抬头看见灵堂那边陆陆续续开始有入殓师进场的动静,便对沙尔野说,“地址你发我,晚上见。”
说完离开。
沙尔野望着左澜离开的背影,眸底掠上一抹深意,淡淡道,“晚上见。”
顾家将在车祸现场收集的炸裂碎片装进了棺材,收棺,装上灵车。
绵延不绝的细雨点缀了跟在了灵车后数不清的黑色轿车,缓慢地开往了龙山公墓。
葬礼举行了一天,傍晚结束。
左澜撑着黑伞,站在队伍的最后,送完了顾灿最后一程。
忆及过去,发涩的眼眶还是掉下了一滴眼泪,只是左澜将伞沿压得很低,无人能瞧见。
半晌,左澜转身,离开墓地。
左澜坐上了车,银奕扬趴在方向盘上,看到左澜走进来。
“完了?”银奕扬问。
“完了。”左澜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