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洒落在映水兰香的水田上,时而几声蝉鸣,越发衬得这座园子的静谧。
随着寝殿内几声吃痛的呻吟,映水兰香内大大小小的几间屋子逐渐都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忙碌。
今夜是其静上夜,悠可嘱咐过她,主儿来葵水时,夜里总容易起身,叫她不要睡得太沉。
这不一听见寝殿的动静,其静就忙醒来,推门进去。
兰馨本就疼痛难挨,好不容易歇下,其静便把殿内的烛火都熄了,生怕晃着她。
此刻殿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楹中渗透进来,才见一丝微弱的光亮。
其静撩开床帏,挂在银钩上,只以为兰馨是要起夜,见她半天没动静,才弯腰仔细瞧了许久,依稀辨出兰馨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惨白如纸的脸色在黑夜中愈发显眼,没有一丝血色。
忙从殿外取来蜡烛,将殿内几个宫灯点亮,其静坐在床边,替兰馨擦去额头的汗珠,眉头微蹙,满眼地担心,“主儿这是又发痛了,可要传太医来?”
兰馨艰难地摇了摇头,“宫门都下钥了,若是强传了太医来,将事情闹大,不免又是一场风波,我忍忍就是了。”
说着,又一阵疼痛袭来,兰馨将身子蜷地更厉害了。
其静向来只知兰馨有宫寒之症,虽之前也见过她腹痛,可是从未见如此痛苦过,这堪比生三阿哥难产的时候了。
不觉红了眼睛,道:“那奴婢去把肖太医开的药端来,主儿趁热喝了,许能缓解些。”
这规矩还是好怡在的时候定下的,说侧福晋来葵水时,向来痛苦,一碗药喝完,下一碗必得提前煎出来,放在炉上小火温着,如此才不至让侧福晋太过受罪。
见兰馨微微点了点头,其静就要向外走去。
谁知刚一抬手,门已从外面被推开。
“安瑶?”其静不觉惊呼道,“你怎么醒了?”
安瑶脸上略显疲惫,“主儿忍着痛,做奴婢的哪里敢沉沉地睡去,我一直瞧着这边的动静,见姐姐亮了灯,便起身去小厨房端了药来。”
其静皱眉打量着安瑶半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未说什么。
安瑶见状,笑道:“好姐姐,有什么话先叫我进去,在这风口把药吹凉了,还要重新热了来。”
其静听了这话,才侧过身让安瑶进去。
“主儿,快把药喝了吧。”安瑶将托盘放在桌凳上,便要起身去扶兰馨起来。
“我来吧。”其静手脚麻利地就坐在了床边,托着兰馨的后颈,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安瑶抬起眼皮,瞥了其静一眼,未再言语,只是安静地将碗中的药一勺勺地吹凉送到兰馨唇边。
药见底,安瑶用帕子小心擦去兰馨唇边的药渍,其静便将她轻轻放了下去。
兰馨缓了半晌,才对其静说道:“你已守了半夜了,回去歇歇吧,这儿叫安瑶守着就是了。”
其静哪里放心,便道:“奴婢也陪着您。”
兰馨疲累地合上眼睛,又强打着精神睁开,“大半夜的我要那么多人伺候做什么,你这般熬着,明日又如何当值啊,快回去。”
见其静不肯走,兰馨便故作生气,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在我跟前晃悠,我更是无法安枕了,快去!”
不知是不是话说多了,兰馨一口气上不来,便咳了起来,如此更是抽的腹痛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