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将军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道:“太子殿下,如今挥师回朝,等同和明华和万溪同时投降,万万不可呀!”
“父王不是弃吾如履吗?明华的叛军若是不再听令于卢先生,他们必定和我军拼杀,将本太子拖在此处,等万溪的兵马一到,两道夹击,我们势必兵败如山倒。”
太子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在嗜血的战场上,他手持长剑,站在阵前,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倒在自己身前,而自己则被一箭射下。
“太子?”海将军有些着急了,虽说太子从未领兵打过仗,可哪有主帅还没出兵,就想着会兵败啊?
“所以,反正横竖都是要死,还不如挥师回朝,杀入宫中,逼父王就范,让出王位,到时,等吾登上了王位,若是叛军听令于卢先生,他们必定会帮吾挡住万溪的五万大军,若是,他们不再听令卢先生,我就派人送求和书,无论结果如何,吾依然是万琼的国君。”
那一刻,大惊失色的海将军愣住了,自己所追随的太子,由始至终,都是冲着皇位而来的,太子空有权谋伟略,却没有忠肝义胆,他根本不愿意为万琼出兵应战,只是个贪图权贵的狗熊。
“海将军,你还愣着干什么?”太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瞠目怒视道:“难道,连你也要违抗吾的命令,如今兵符在吾的手中,二十万战虎军都要听令于本太子,他日,等吾回到主城,第一件事,就是要活捉辰右,将这两面三刀的小人,五马分尸!”
海将军怔了怔,低下了头,思量了半刻。
如今,木已成舟,无论他做什么,圣上都觉得他和太子是一伙的了。
也就是说,他和太子早已被认定为叛军,所谓成王败寇,只要太子登上帝位,他们就不算是叛军逆贼。
他张着嗓子,大喊道:“属下定当以太子马首是瞻,属下这就去传令,召集兵马,以入宫勤王为由,杀回万琼去。”
未几,全军列阵,太子骑着骏马站在前头,挥手说道:“本太子刚收到圣上的懿旨,得知狼子野心的九王爷丧尽天良,暴戾恣睢,竟对父王起了异心,趁着本太子在边境应战的时候,意图起兵造反,还入宫挟持了父王,意图逼宫,使父王就范,所以,本太子如今要入宫勤王,众将领听命,回城!”
话音刚落,二十万大兵纹丝不动,站立在原处,充耳不闻。
海将军骑着马,调转回头,奇怪地看着士兵们,大声喝道:“你们是聋了吗?听不见主帅所下的命令吗?”
许久,依旧无人听令。
愤怒的太子从腰间拔出长剑,以剑尖指向天空,怒斥道:“你们是惧怕九王爷的佩刀,所以,就看不起本太子的长剑吗?”
说罢,他手起刀落,意图将一名副将斩杀在二十万士兵面前,一匹烈马从远处奔腾而至,马上的人一刀打掉长剑,横在太子的脖间。
“你...九皇弟,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想要夺权谋反吗?”
那双浓眉鹰目略过太子,看向二十万不动声色的士兵,张口说道:“众将士听令,整装待发,听候号令!”
话音刚落,二十万士兵万众一心,发出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的声音。
“末将听令!”
海将军猛地一怔,被身后的声音所震慑,惊得身下的骏马都动来动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手拿虎符的人是太子殿下,奉旨前来歼灭敌军,守卫疆土的人也是太子,你们这是要做叛国贼吗?”
“没用的,海将军。”林副将骑着马赶到九王爷的身边,气焰嚣张地说道:“战虎军根本就不认虎符,你们当真以为我们王爷这么轻易就把虎符交出来,这二十万的战虎军就会听令于太子吗?可惜啊,战虎军早就在十多年前的烈阳关,在我军粮草用尽,朝廷再无援军,与王爷浴血奋战,得胜归来的时候,归心于我们王爷。”
他伸出手指,指着太子腰间的虎符玉佩,态度戏谑地说道:“在战虎军的心中,九王爷就是虎符,而你腰间的玉佩只是为了告诉百姓,谁才是战虎军的主帅!”
“你居然将战虎军据为己有了?”太子扯出玉佩,愤怒地砸在地上。
九王爷将佩刀收起,插回刀鞘,骑着马,缓缓向前,眼神如猎鹰般锐利,他瞪着太子,说道:“这都要多谢皇兄你,当年这么心狠,居然派人拦截粮草,还狠心到,劝诫父王放弃本王。”
太子听着九王爷的话,渐渐睁大了眼睛,羞耻和愤怒同时涌现在脸上,那副尖耳猴腮的脸孔,瞬间黑成猕猴桃似的。
他怒而转身,向着九王爷的后背伸出长剑,顷刻之间,数十把长戟对准了他的咽喉,方才纹丝不动的士兵,蜂拥而至,将太子当成了众矢之的。
海将军激动地喊道:“你们竟敢造次!他...他可是太子啊!”
闻言,冠绝天下的九王爷下令道:“将这两个反贼捉起来,待我们得胜回朝后,当是胜利品,送还到圣上面前,让他判罚。”
“是,王爷。”
海将军示意士兵将海将军和太子捆起来,轻身下马,回到军营的九王爷,望着架子上那套银黑色的盔甲,感觉一切仿如昨日。
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要穿上这场战甲,打这场无可避免的仗。
两日后,三军在冰雪中会师在万琼的边境,成千上百万的士兵列阵在前,狂风无情地吹着风雪。
九王爷骑着战马站在军前,望着对面的气势磅礴的琉雀军,如今,对面领军的人不是月恒升的人,他也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只是,这大军压境实在不厚道,若是对方能先动武,他这反击就显得有气势得多了。
他点头示意林副将上前,探探情况。
“林东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