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牧带回来的龙泽,义气门的兄弟俱都客气招待。特别是听说他是京城的提刑官,更是敬佩十分。
大伙儿都知道,对于五叔的死,沈牧若是不查出凶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没有人会打扰龙泽查看,房间内所有人都静静的盯着龙泽和沈牧,连一向自顾玩儿的曾经都异常的安静。
龙泽运炁再手掌之间,再宁寒的尸身上摸索一番,接着又小心解开宁寒胸口的衣衫,凝眉道:“奇怪,此人并非死于内伤,他虽中过毒,却是很早之前的事,死因也非中毒。身上更无任何伤痕沈兄,我想问下,你见到尸体之时,具体是什么模样,可否详细描述一番。”
沈牧回想片刻,将傍晚时分所生之事一一细说。
龙泽听了,支着下巴想了片刻:“如此说来,他定是受了暗算,否则嘴角之处不会溢出鲜血。既然身上没有伤,那么伤痕定然”
“再头部”沈牧听着龙泽这话,故而明白缘故,二人异口同声说出这三个字来。
话音方落,沈牧连忙解开宁五头顶的盘发,一点点的搜寻着伤口所在。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任由沈牧找了半晌,仍旧没有看到任何伤口。
惊喜消散,沈牧灰心丧气,跌坐再地上。
曾柔水不忍,连忙示意段超将他扶起。
龙泽凝神思索,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扬声道:“你们且出去稍后片刻!”
段超不知何故,怒道:“要我说,你这提刑官定是个假冒的,偏乘着这时来骗我家兄弟!若没有本事,早些儿滚蛋”他见沈牧失落难过,心中更是酸楚,便将一身怒火,竟发于龙泽身上。只当是龙泽带着希望而来,留下的只是种种遗憾,折磨沈牧的心神。
沈牧定了定神,忍住心中的悲痛,拦住段超:“段大哥,这位是我朋友,相信他劳烦你们先出去片刻!”
沈牧知道,龙泽之所以让众人离开,应当是要用非常的手段。他毕竟是道修之人,再普通人面前展示道法,始终会引起骚乱。
段超本想再骂几声,但想着沈牧已这般言语了,心知此时他内心崩溃,且由着他便了。遂一声招呼,领着义气门的兄弟出了房间,将房门小心掩上。
沈牧见众人出了房间,看了一眼龙泽:“龙大哥,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
龙泽颔首:“沈兄,我方才通过摸骨探炁发现你师父原本修为匪浅,只因中毒伤了经脉,故而无法使用道炁。即便如此,以他的修为常人断难取其性命。然而,凶手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将其杀害,而且你师父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只能说明那人修为之高,绝非你我这等境界。此人杀人,一没有留下道法迹象,二没有镇碎心脉筋骨,那自然是”
龙泽说到这里,道炁流转,手掌之上泛着淡淡幽光。他将手掌再宁寒的头顶上轻轻摩擦,以顺时针的方向运转。
幽光陡然大盛,逐渐凝成一股普通龙卷一般的光源,旋转,流动,龙泽额顶渗出淡淡汗珠。
“着”
龙泽轻斥一声,只听到了“叮”的一声,一根黑色的细如牛毛的黑针,自宁寒的会冲顶反射飞入龙泽手中
。
龙泽伸手拭去额顶的汗珠,摊开手掌,道:“找到了!”
那是一枚如同发丝一般的黑色细针,针的一头信刚刚拔出,泛着淡淡血色。
沈牧悲愤交加,便是此物夺走了五叔的性命。
“龙大哥,可知此乃何物!”
龙泽自袖口摸出一方布帕,小心打开,里面竟是三根于龙泽掌心一模一样的细针。
“龙大哥,你怎会有此物?”
龙泽将四枚细针放在一起,置于桌上:“这三枚针是当日刺杀慕容桓的那名刺客所射。没想到今日居然又出现了”
沈牧惊奇道:“慕容王爷也曾遇刺?”
龙泽颔首:“当时宁海一战,我本是想着凑凑热闹,不料阴差阳错,竟出手救了慕容桓。当日那刺客所用暗器,便是这枚细针!”
当日慕容桓遇刺之时,沈牧尚困于南桑军中,故而对那件事并不知晓。
沈牧凝眉:“如此说来,刺杀王爷之人于杀害我师父当是同一人所为?”
“有这个可能,也可能这些人同属一个门派,初是我以为这暗器只是普通的银针,仔细研究才发现这是一种未曾见过的矿石所制。后来我曾问过一些铁匠,曾有人说这事莫罗国的黑铁矿石,于寻常的铁不同,相较之下更加坚硬,更是锋利。”龙泽手持黑针,面带微笑,相较于这枚暗器,他更在意的是当晚那名“猫女”。
沈牧并不知“猫女”的存在,但想到既然龙泽曾于凶手交过手,应是有所了解,便问道:“龙大哥,当日那凶手你可曾见过模样,能否认得出来。”
龙泽无奈摇头:“那人修为匪浅,没能一睹真颜,实乃憾事。”轻声叹息,尤想起当晚之事,不甚唏嘘。故而转头盯着沈牧问道:“你信得过我么?”
沈牧不知这话何意,只得点头称道:“你我生死之交,如何不信!”
“那便成了。咱们先请大伙儿进来吧!”
沈牧想着义气门的兄弟还再房外侯着,连忙打开房门,请众人入内。
陆老三性子最急,一进门便扬声追问:“沈先生,可查出凶手是谁?待我陆老三将他捉来,捏个粉碎,替五叔报仇雪恨。”
沈牧正要说话,却听得龙泽抢先道:“实在抱歉的紧,没能找到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