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放我下来。”玫灵没想到她不过是站在机场等人的区域,手上举着个写了安乐洋名字的白板,安安静静的怂在人群里,竟然也会被人偷袭。 她被一个拥有健硕胸肌的男人突然拥在了怀里。 男人身高一米九,轻轻松松就把一米六的玫灵抗在了肩头。 机场旁其他的来往的人,皆眼光奇异的看着二人,甚至还能听到她们的议论声。 “哎呦喂,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世风日下啊。”一个卷着头发,穿着艳丽的红裙,画着浓妆的大姐,一手遮脸,一手偷偷从眼缝里往外看。 她嗓音嚷的大大的,几乎是在她的话音刚一落下,四面八方都开始响起了一大片不顾主人视线扫射的议论声。 “年轻男女,就是经不起诱,惑,在公共场所就搂搂抱抱,现在的人啊。”另一个中年妇女摇了摇头,眼睛里带着明显的鄙夷。 “谁说不是啊,像俺们那一辈,牵个小手都不敢。”有些人显然因为面前这对男女的事情,想起了曾经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语气感怀又羡慕。 她满头白发,身边又没人,眼里闪烁的泪光,带着些悲伤。 玫灵被四面八方不断响起的议论声惊的只想立刻离开这,不管那个现在还没出现的安乐洋。 为了逃出去,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都是你逼我这么做的。”玫灵愤愤咬牙,然后伸出手,朝着眼前男人一头斯文的秀发抓去。 她手指纤长,每根指骨都格外纤细,看起来软弱无力,但是使出的力气却很大。 几乎是刚把他的头发抓在手里,他俊朗的面容,呲牙咧嘴的抽搐了下,口中哀哀呼痛。 “玫灵,你不认识大哥了吗?快放手!大哥的头发都被你抓痛了。”安乐洋宽厚的手攥住她,想要把自己的头发从她娇小又柔软的手里,拯救出来。 “……大哥……怎么会?”她最后说出来的呓语极为轻微,几乎几不可闻。 但是与她,身子相贴,耳鬓厮磨的安乐洋却是从头到尾都把她口中所说出的话全部都听在了耳里。 “你怎么了?”安乐洋手中稍稍用了点力,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拽了出来。 虽然头皮有些疼痛,但是尚在可容忍的范围内。 有力的双手双向紧握她的手,纤细幽长的眼睛闪着淡淡的暖色,像是一道温馨的光芒,一旦靠近不会被他灼烧,反倒会被他所温暖。 玫灵没有想到安乐辰大哥竟然会是这样的模样。 这些日子她也有听说,安乐辰和安乐洋两个人是同胞兄弟。 但是他们的容貌却没有一分相似。 家里也没有他的照片,她才会完全没有认出他来。 玫灵退后一步,脸上带着一些笑,但是微微有些傻气。 她的脸上本就因为病态导致肤色雪白,所以一害羞,脸上的红晕便越发明显。 “安大哥,你回来了。”她揉了揉眼,眼睛泛着雾气,像是被迷雾遮盖住,朦胧一片,她皱着眉头解释:“好久不见,我都不认识你了,哎呦,今天来的着急了,忘了戴眼镜了,我都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 “这样,清楚了吗?”他伸出头,往前一凑,两双大眼对小眼,近在咫尺,连对方眼角的细微黄色物都丝毫不错。 如果玫灵真的是一个近视到连一厘米的距离也看不到人的长相,那就真的是睁眼瞎了。 她没办法在装下去,也不能再装下去。 “大哥,你靠的这么近,我紧张。”她脚步往后退了退,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是见到了一个想要把她吞吃入腹的蟒蛇一般,恐惧的紧。 安乐洋轻笑了笑,阳光灿烂的脸上夺目光辉,极为亮眼,他一只手夹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再逃。一边紧贴着她的身子,暗哑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与他干净的容貌完全不同,低磁的声音听起来几乎要绕着人的耳朵,把人勾搭了去。 “你以前可不这样的。”他的吐息沉在她的耳侧,在她来不及推开他时,他脸一侧“吧唧”一声,亲在了她尚带着婴儿肥的嫩脸上。 玫灵惊的想挣脱他,她不敢想,眼前的男人到底和原身有着怎样的关系。 到底先出轨的是安乐辰,还是她自己。 “大哥,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不太好吧。”玫灵眼睛撇了撇,四周正在议论二人的人,被她视线扫过的人群,纷纷低头,嘴巴里的声音却不止。 “也是。”安乐洋望了望四周挤满的人,理解的点了点头。 他突然转而牵着她的手,优雅又礼貌的对人说让让后,轻松又快捷的出了人挤人的机场。 直到被他塞进车子里,玫灵还是有点懵逼的。 她还以为好几年没从美利坚回来的家伙,应该什么都不懂才对,现在看来,是她看轻他了。 他不但什么都懂,甚至很多东西比玫灵懂的更多。 “司机先生,去康复路的大富巷。”安乐洋和玫灵一起坐在后座。 他极为爽朗的报了个地名叫司机开去。 司机接到订单自然高兴的合不拢嘴,梅花机场到康复路的大富巷足足有几千米的路,这很明显是个大主顾,专门送上门来让人宰的。 “怎么不让家里的司机送你过来。”出来机场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站在一堆人群里那小小的一团。 虽然已经好几年不见,但是过分的思念未曾把她忘却,带来的却是更入骨的相思,她的一寸一寸细细在脑中一次次回味,令他一看到她,就把她给直接认了出来。 两人一起坐在后座,但是身体却隔的很近,双腿都能摩擦到对方。 玫灵偷偷的往旁边移了移,尽量的想要离他远点,谁知,她的整个身子都几乎趴在车窗户上了,旁边的人也跟着移了过来。 她忍了忍,低着的眼睛咕噜噜的转,想要想个可以暂时远离他的办法。 嘴上却闷闷的回答他刚刚的问题:“老张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小叔又要上班,我只好一个人坐车过来了。” “你这丫头,还没学车啊。”安乐洋笑着像撸猫一样,左手撸了好几下她扎着马尾的发,直到把她头发揉乱,也没有停下。 玫灵摇了摇头。 原身身体不行,自然不会找死的去学车。 玫灵本身就有晕车的毛病,虽然换了副身体后,似乎好了一些,但总归还是有些不适,所以也没有开车的想法。 看着又安静不言的玫灵,安乐洋手中动作不停,看着她的视线却暗藏探究。 回来之前,他以为来接机的人应该是老张。 结果却是出国之前,就已经再也没有说过话的玫灵。 见到她的时候,心里是期待又忐忑的。 只是她的反应,显然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似乎把一些事给忘记了,不记得他们两人在离开之前发生的那一场迷乱,不记得她对他的恐惧。 看不见她眼里对他的厌恶,这当然很好,但是他心里也有些失落。 从前的一切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而她已经可以相安无事的把他当做无关之人。 也许一年后,她还可以安安心心的嫁给他的弟弟,做一个年轻贵妇。 但是,他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至少从他回来以后,所有的事情就应该到此为止了。 “玫灵,乐辰怎么没送你。”他收起手,温柔的询问不似逼问,却干脆直接的道出了她不能拒绝的回答。 “他...我们要解除婚约了。”她柔弱的身子轻颤,圆乎乎的眼睛上,睫毛轻轻颤抖,似乎因为情绪过于纷繁,急的不停的眨。 她的嗓音有些哑,像是快要哭出来,却拼命的忍住了,只是随着她的话缓缓带出来的哀戚与伤感和无可奈何,却令人心生怜爱。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要解除婚约。”明明早就从电话里知道安乐辰和玫灵要解除婚约的事,安乐洋脸上露出惊愕,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玫灵,告诉大哥,如果是乐辰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大哥就是拼着被小叔和父亲的责难也要去揍他一顿。” 他激动的侧过身握着她的手,一边轻声询问,一只手不经意间搭上了她的间,细细安慰。 玫灵难受的侧了侧肩,不着痕迹的把他的手抖落,头却老实的摇了摇,反为安乐辰说起话来:“大哥,你就不要去找二哥的麻烦了,他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了真爱,我们就不要打扰他,而且,我和二哥也并没有结婚,还是和以前一样是兄妹,现在我只不过是从未婚妻重新退到了妹妹的位置上。” 她虽温文软语的安慰他,但是脸上明显的失落,却看在安乐洋的眼里。 “玫灵,你太善良了,像乐辰这小子,就应该好好经受一番磨炼。”被她挣开了手,他也没有多想。 垂在一边手,轻微的摩挲几下,似是还能感受那光滑的触感。 若不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恐怕人人都只觉得他是个宽慰妹妹的好大哥。 他的手被安全带挡住,玫灵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只是身体每每被那人触碰,就会下意识的打个颤。 这激烈的身体反应,很明显有异常。 但是若是做的过激了,玫灵担心会引起别人怀疑,只得心里期待,快点回到安家。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车子终于从梅花机场开到了大富巷,只是下了车后,玫灵才觉得不对。 她瞅了瞅四周汹涌的人潮,明亮又耀眼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下了车后,拎着行李站在她身侧的男人。 “大哥,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们不是应该回家吗?”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和平常的一样,没有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软软糯糯的。 在车子上的时候,她已经想清楚了,不管安乐洋以前和原身是什么关系,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是她,有些事,她就应该自己做决定。 不能因为她担心暴露,和人相处的时候就遮遮掩掩的,这样只怕,会加快她的暴露进程。 心里一想通,玫灵对安乐洋的态度立马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