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用奖励的巧克力艰难度日。
弗瑞每日都去厨房周围晃悠,听些警卫的八卦,有时候会带着伤回来,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
巴里特也按维克的吩咐仔细观察警卫的巡逻。
维克每日都混入闲聊的人群,不经意间说两句,默默引导话题,以期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回屋后再一起学几个常用字,畅享一下未来,如此过了一周,终于迎来了转机。
事情要从前一天晚上说起,当时维克和弗瑞已经回来了,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巴里特的人影。
按前几天的时间看,他这时候早该回来了。
维克猜测可能有事发生,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这感觉很快就变成了事实。
正当弗瑞和维克两人要出门找人时,巴里特跌跌撞撞地回来了。
他满身灰尘,衣服上好几个脚印,一进门就跪坐在地上,手捂着左耳,肩膀微微颤抖。
弗瑞虽然很担心巴里特,但还是先去了门口。他左右扫视了一圈,见没什么异常才麻利地过去把门关上。
回头快步走到巴里特身边,想把他扶起来,手却拽不动他。
维克一步一步走到巴里特面前,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内心沉重无比。
他缓缓地蹲下身来,轻轻地扒开巴里特的左手。
只见原来耳朵的位置仅留一个残破的伤口,看断口处应该是先被刀割开大部分,剩下的直接被粗暴地撕掉了。
血液已经有些凝固住了,耳朵周围,脸侧,脖子上一片片红色,有些地方已经结成血痂,他金色的头发也被血沾染,结成一股一股。
维克沉默着,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拳头被他捏的咯吱咯吱响,呼吸也粗重了许多。
弗瑞也看到了这恐怖的伤口,眼中立马盈满了怒火。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是谁!我要杀了他!”
他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双拳紧握放在身侧。
维克这时候已经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勉强平静下来了。
他暂时没空去管弗瑞,至少对方还有些理智没有想冲出去生事,维克也就放心了。
他努力放柔声音,和缓了语气。
“小巴里特,疼不疼,来,哥哥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虽然巴里特低着头看不见,但维克还是满脸认真地给他吹了两下。
这是三兄弟小时候的日常,因为调皮捣蛋经常受些小伤,每次都会互相呼呼。
在维克的柔声安慰之下,巴里特终于勉强放松了下来,有点反应了。
维克轻轻给他把身上的灰尘和脚印都拍干净。
“巴里特,你最乖了。哥哥知道你受了委屈,来,告诉哥哥。”
维克脸上的神情变得冷酷无比,声音却依旧温柔。
“是谁干的。”
维克此时更多的是自责。
自责自己怎么就把巴里特派去盯梢警卫的巡逻,应该自己去才是,至少遇到突发情况凭借谄媚和随机应变或许能逃过一劫呢。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因为警卫是根本没有刀这种武器配备的,这种谁拿着都能伤人的武器是桥上之国的大忌。
而且自己也从没听说过哪个劳工被刀伤过,更别提割耳朵了。
巴里特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他虽然挨过无数打,但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永远失去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尤其还是耳朵,这在别人看来,已经算是残疾人了。
他其实此时心中并无多少怨恨,他的怨恨和恐惧早在被割掉耳朵的过程中用完了。
他只是有些伤心,自己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听到维克哥哥的柔声安抚,弗瑞哥哥也气得跳脚,巴里特没那么难受了。
自己不再那样无助,不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