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她经常往这儿跑,追在独孤誓的后面。这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过她的身影。如今,这内院已经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样。 原本喜欢躲在里面捉迷藏的假山,现在种满了一大片鲜花。原本坐着看独孤誓练剑的秋千,架子也被撤掉,只留下了那石桌。 府里的下人也走了不少,只有些年纪较大的婆子还记得她,见她便亲切地叫她胥小姐。但那种亲切也转瞬即逝。 丫头们走去厨房的路,剩她一个人在院子里享受这片刻的安静。院子修得精致独特,说是一步一景也不为过。独孤誓不爱出门,整日里就喜欢折腾这院子。胥钦诺静静地走着,一路欣赏那些八月开得极好的桂花。 院内有一个小巧的亭子,专供乘凉品茶所用。大多数的院子都会这样修建。但独孤家的亭子坐落的地方却很突兀。 亭外有五步阶梯,不高却很长。她走到第二步,竟听得有潺潺的水声,每上一步,水声便大些,声音也有所不同。到亭子中央,即可见到清澈的流水从不远处的假山上流下。 原来假山不高,水声便传得不远。亭子周围又做了特殊的处理,才能闻得这步步不同之声。看来独孤誓修这亭子时,倒真是花了番心思。 假山的一旁是一间独立的房间,周围种着些菊花,各种颜色都有。阳光洒下来,显得格外好看。 胥钦诺在那亭子里坐了一会儿,闻着那些花香气,却不觉得舒适。想到时间也许过去了好一阵,胥钦诺便起身往回走。 刚转过身,便撞见了屋子的主人,独孤誓。 只差一点,她的鼻子就碰到了他的肩膀,她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忘掉了。 独孤誓慢慢地往后退一步,这个时候他依旧是一身便装。还未换上喜服。 “怎么进来了?” “今日身体不适,外面太吵,借你家的亭子呆了一会儿。”胥钦诺见他站得远远的,尴尬地笑着说。 “觉得如何?” “不错,你的杰作吧。” 独孤誓点头:“五年前就重建了,你一直没机会来看吧” “是啊,今日一见,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独孤誓不回答,她也无话。明明是阳光和煦的天气,空气却冷得要命。胥钦诺道了一声先走,便径直离去。那速度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出去的时间,大概用了来时的两倍。路旁的桂花香气浓得厉害,加上早晨的后遗症。这时不仅头疼,更觉得喘不过气来,腿脚也没有了力气,心像是被大石头压着一样,重得她快要支撑不住。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外院却完全不是原本热闹的样子。来的客人纷纷倒在了桌上,连那些小丫头也不能幸免。大门紧闭,已没有宾客在出入。 这么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胥钦诺强忍着不适,飞身上房,观察了一下四周。外面的街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这府中却是死寂。 直到看到内院那大红的喜字,胥钦诺似乎明白过来。便向着那独立的房子,疾飞而去,几乎用上了所以的内力。 脚尖落地,她一把推开了房门。 “独孤誓,不好了。” 屋内的独孤誓正在换衣服,对于他这天外的一笔,显然很是疑惑。更衣的双手就那样停顿着。相对于他的衣衫不整,胥钦诺倒是淡定得多了。 “出事儿了,你快去看看吧。” 说完,她关上了门,挨着去看这院子里其他的房间。 不过才看了四间房,独孤誓便到了。大红的喜服穿在身上,却并不怎么工整。 “兮儿不见了。”他开口道。 想来他口中的兮儿就是今天的新娘子了。她还真是后知后觉,最知道她在哪儿的人,当然是新郎了,何须要她无头绪的乱找。 “院子里的客人都昏迷了,整个府中就只有你和我幸免。” “我爹呢?” “你爹和我爹都不见了。你先把客人都照顾好,我去找。我会派人过来帮你的。”说完,胥钦诺也不去坐什么马车,踩着房顶一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