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府的大门紧闭,独孤誓也不在。胥钦诺在门口从大雨等到雨停,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人进出。 上官海彦劝不动她,只好陪着她等。她现在防备心很重,再想打昏她拖回去是不可能的。 深夜不归,胥钦诺没想到,没等到仇人,父亲却过来了。 “爹,你怎么来了?” 胥怀远站在远处,远远地望了一眼独孤府的大门,并不打算走近。 “回家。” “不。” 说着,胥钦诺往后退了一步,身子紧靠着大门。这一次,等不到人,她是不会走的。 “你哥哥当年便是不听我的话,一意孤行,才落得那样的下场。如今你也不听我的话了?独孤岳卓早已经不在府中,你要在这里等到何时?” “爹,你知道了?” 胥怀远和独孤岳卓两人是多年好友,四十多年来互相扶持的情谊,让胥钦诺不知该如何开口将实情说与自己的父亲。思来想后都没有对他提起一个字,自己却忍不住跑来问个究竟。 “先回家。” 刚走几步,身后的宅子里,却发出了打斗的声音,然后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墙内跳了出来,一溜烟跑走了。 胥钦诺三人立马自墙外飞进,便看见独孤誓躺在院中,地上好几处血迹,因着雨水的关系荡漾开一大片。走近一看,独孤誓已昏迷不醒。 上官海彦将独孤誓背到屋内。他身上的几处刀伤都很浅,不会危及性命,但受了严重的内伤。上官海彦将他的衣服掀开一看,背后满是蔓延开的乌黑色。 是净梵阁的人。 点穴给他的伤口止住血,又在屋子里找了些伤药给他服下,上官海彦这才叫胥钦诺进屋。可是,胥钦诺却没在门外。 “这么一会儿去哪儿了?”上官海彦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东面的厢房,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胥钦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内。 “怎么了?” 他走近一看,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皆都损毁,最重要的是,躺在屋中的人,独孤岳卓,已然断气。 胥怀远站在独孤岳卓的尸体旁,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他,就这么死了。 “是净梵阁的人。”上官海彦道。 胥钦诺和胥怀远两人都同时看向他。这意味着,七皇子已经等不及出手了。算日子,今天,涂钦宇飞已经到了京州,锦心应该也进宫去了。 现在,独孤岳卓被杀,独孤誓重伤昏迷不醒,这驿站的任何消息断掉,或是迟几日再送到京州都是有可能的。那么潼纪营走到哪里,远在京州的皇城里才会有人知晓呢? “你快回去!” 胥钦诺想到此,急忙对身旁的上官海彦道,这时上官海彦也明白多来。未曾多言,便冲出了院子。 若是真要造反,控制了驿站,接下来便是水路无疑。这一群人的做法,无非就是先杀人,乘着混乱之际,再找人接手。 “找人来,将他好生安葬吧” 本意是来报仇,却变成了要帮独孤誓收拾残局,还要安葬仇人。胥钦诺心内郁闷,也只得照办。胥怀远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他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好友死在自己面前而坐视不理。 “您先回去休息吧。” 胥钦诺一个人留在了独孤府。七皇子的人想杀她,无非是害怕她去帮忙找人。现在锦心已到了宫中,她便对他们没了有威胁,不会再有人对她动手。 将一切事宜处理妥当,已经是两日过去。上官海彦那边,倒是相安无事。接连的大雨,将院中的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只血腥气还散不去。 独孤誓昏迷醒来之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两日时间里,没说一句话,没喝一滴水。勉强能下床,便坐在院中的亭子里不动。 这晚雨势停歇,许久不见的月亮竟挂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