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西的破庙里火堆还未燃尽。一人将吃剩的食物用块破布包着扔了出来,然后和其他两人一起躺在了一旁的稻草堆上。 胥钦诺偷偷地伏在庙外,趁机准备动手。自几天前,她就已经开始注意到这三人。他们白日里去衙门、商铺和各处官道要塞制造点麻烦,晚上则都歇在这个破庙里。 得知锦心遇害,胥钦诺久久不能释怀。虽不是她杀了人,但锦心总是因她而死。她要为锦心报仇。 京州的人她杀不了,始作俑者她找不到。但她现在能找到依旧潜伏在同舞城中的这些帮手。那就从他们开始。 子时已过,庙里的火已燃尽,那三人也都睡着。胥钦诺从怀中摸出一枚飞镖,形状似箭头一般。若是直冲硬拼,她肯定不是三个人的对手,只有先解决掉其中一人。 手腕一用力,那飞镖便从她手里飞出去,直中睡在靠墙边人的心脏。另外两人被惊醒,立马起身,一眼便发现了她。 胥钦诺也不迟疑,拔剑迎上去。少了一人配合,她很快便找出了破绽,破了剑招,应付两人绰绰有余。 三人拆了十余招,两人见不能敌,正欲逃跑。胥钦诺剑锋直转,飞将而起,刺中其中一人,又从怀里摸出另一枚飞镖,将那已逃到庙外的一人射了下来。 被她刺中的那人喉咙里还不断地往外流血,刺鼻地腥味引得庙里的那些老鼠到处乱窜。手里握着的剑也在滴血。这是她习武以来第一次杀人,虽然心中有诸多愤恨,但看到这个场面还是有些吓到。 确认三人已经断气,胥钦诺才从破庙离开,回到府中去。为了避开那些巡逻的官兵,她穿着夜行衣,一路小心翼翼。 翻墙进了院子,打开门,将剑放到桌上,还没来得及脱衣服,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谁?” 胥钦诺又将那剑拿到手中,她是打发了丫头才悄悄出去的,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是我。”是涂钦宇飞的声音,他怎么会来? “等一下。” 胥钦诺看着自己身上的夜行衣,立马放下剑开始脱衣服。在自己的房间里穿着夜行衣,他见了肯定要问起来。 将衣服揉成一团,随意地塞到床底下,又确认自己没什么异样,才给涂钦宇飞开了门。 门一打开,涂钦宇飞便迫不及待地踏进屋内,两手抓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到底要干什么?”胥钦诺将他的两只手从肩上拿下来,他手上的力度才是捏得她要受伤了。 “下次,不准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危险?难道被他发现了?可是她连家里人都瞒过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你现在才很危险吧。”胥钦诺装傻,假装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反倒去打量涂钦宇飞。他此刻也穿着一身夜行衣,从头到脚只有脸露在外面。 “那三个人上一次你也交手过,这才过了多久,你就不要命了?在破庙那种地方,要是出了差错,谁来救你?” 涂钦宇飞的声音突然变大,边说边逼近胥钦诺,逼得她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到凳子上。 这个涂钦宇飞他是在生气吗?看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和捏紧的拳头,想来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他凭什么说她。 再加之,他哪怕是生气,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和教训人的口气。胥钦诺一下子怒火中烧,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叉腰,对着涂钦宇飞道:“大不了就是一死,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涂钦宇飞站着也不动,因胥钦诺突然站起来,一叉腰,一抬头,便整个身子都和他贴在一起。胥钦诺的脸仰着,正望着他。 许久,涂钦宇飞才缓缓地道:“你现在是在问我有什么资格?”他的声音恢复正常的高度,还变得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