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项目实验的深入,赛格博士的精神状态,逐渐发生了偏移。
透过投影,唐川等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焦虑、惶恐、自我怀疑。
在用通讯器辐射,照射并见识到另一个丑陋的世界后,赛格博士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公布出来。
一夜未眠的他,在第二天,又收到了通讯器对面的信号。
身在外界的外星人们,已经临近了这片星空,想要再次找到进入乌托邦的通道。
赛格选择稳住对面,并持续不断的和他们交流。
可自己的心思,却放在了整个世界上面。
那一天,赛格拿着通讯器,将所有自己熟知的东西,都照射了一遍。
一切片段汇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荒诞至极,丑陋肮脏的世界。
作为有点儿洁癖的高级科研人员,赛格博士的研究室,几乎每天都会被他打理,已经算是十分“洁净”的了。
据他描述,他看到外面的世界,垃圾堆积成山,蠕虫遍地都是,道路破损,房屋摇摇欲坠
堪称艺术品的绘画,是小儿涂鸦的模样。
精致的喷泉,喷吐的是肮脏的污水。
崭新的钱币,是沾满污渍的废纸,上面甚至还有干涸的生物呕吐物。
人类的食物、饮水,更是不堪入目
不过后面这些夸张的记载,都是赛格一人的描述。
因为他没能将自己看到的画面,给记录下来。
按照赛格博士所说,他确实将一切,都录入了镜头,可是转眼一看,镜头中那脏乱的世界,俨然已经恢复原貌,变的美满万分。
又过了几天,赛格博士的精神状态,变的十分萎靡,须发油腻杂乱,似乎几夜未眠。
他在镜头前,说出了自己最后的猜想:
“我不确定,我是否生病了,患上了和乌拉西同样的病症。
因为从第三天开始,我看到的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原貌所见所闻,依旧是那么的美好。
被我用镜头记录下的东西,也在逐渐的消失我说的消失只针对那本不应存在于这里的丑陋。
之所以让我有一瞬间怀疑是自己的问题,是因为通讯器第三次响起的时候那种神奇的辐射,就已经消失不见。
我不能再通过和外界的人交流看到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景象。
可是作为一个科学家,我能确保,大多数时间,我都始终保持着理智的。
于是我姑且推翻了,自己也犯病了的推断。
那么世界之所以变回了原样,是否和视频开头的那个小鸟与石头的一样,是被某种补丁修复了世界呢?
如果把我们的世界,看成是一个程序的话那么我们每个人每件事物都可以看做是一小节代码。
当太多代码被程序的所影响后,程序的杀毒软件,就注意到了漏洞,自主的开始修补。
而我们这些有思考能力的代码或许只会好奇,刚才为什么突然宕机了一下,将世界的,当做是超自然力量,或者是幻觉,或者是所谓的精神病症
却不会去思考,是否是程序的问题,甚至根本不会察觉到程序的存在。
基于以上推论,和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我有理由猜测,如果我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并且把这种观点向所有人传播的话,我可能也会被程序,视作为发生病变的有毒代码,或者是生物体中的病变细胞,会被杀毒软件所清除
可我是一个科学家,是一个探知真理的人,我不愿意一生活在虚假当中。
我愿意尝试,如果当大多数代码,都发生了病变,那么是否会让主程序死机呢?
又或,我会被代码们,视作为叛徒,将我关押,乃至扼杀?
又或,程序自身的层次太高,木马防护盾优化程度太高,我根本无法将留存下来的片段,让其他人看到?
在我眼中的肮脏和丑陋,或许只有乌拉西,能够真实捕捉到,在其他人眼中,仍是美好万分的模样?
可惜乌拉西已经被程序优化了,他的病变代码被消除,他宁可相信是自己病了,也不愿意接受,那才是真实的世界
又或,我真的是病变的那一段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