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还没开始吃,戏就开始演了。
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保姆有模有样的急匆匆的出门的样子,突然觉得答应来这里吃饭就是一个笑话,但我没什么责任跟着苏黎世他们送荣岚去医院。
何况,荣岚巴不得我不去医院,省得她没有给我泼脏水的机会。
我也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径直走了出去。
夜风很凉,我裹紧了自己的衣服,看着马路上的行人车辆,心情突然有些丧,其实早就应该能够察觉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但我还是来了。
我想我之所以选择来这里可能或多或少的也是跟苏黎世有关吧,想看看他跟荣岚现在所居住的家是什么样子的,想看看他们的日常相处模式是不是跟我一样,所以,即便知道今天这边是鸿门宴也还是来了。
站在路边打车的时候,接到了苏黎世的电话。
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微微蹙眉,然后挂断,继续等车。
可电话刚挂断没有一分钟,苏黎世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我拧眉,继续挂断,并不打算接通他的电话。
苏黎世现在打电话过来,无非就是征讨我,我才没那么傻让人隔着电话训。
何况,荣岚摔倒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越想越气,而苏黎世的电话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不知道究竟是挂断了多少个,出租车都没能等到。
心情不耐烦的接起一直嗡嗡作响的电话,开口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次又一次的联系我,目的不就是为了荣岚吗?
电话那边的苏黎世却像是没察觉到我话里面的不耐烦一般,淡然出口道,“在小区门口等我,我送你回家。”
苏黎世什么鬼?大晚上打这么多遍电话就是为了送我回家?那荣岚呢?他不管了吗?不怕荣岚肚子里面的孩子出问题了吗?
脑海里面突然涌现了很多很多的想法,但最后说出口的那句却是,“不用了,我已经出来了,也打上车了,你不用……”
“这个路段,出租车开不进来。”苏黎世的话简洁明了,丝毫不会拖泥带水。
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不可能打上车了,拐外抹角的说我骗他。
不过我四下看了看,确实周围一片出租车都没有,出现的都是私家车,就说为什么一直没有打到车,原来是因为出租车开不进来。
“不用了,我走出去就能打到车。”我依旧直截了当的拒绝,顿了顿,我问,“对了,你要过来,那荣岚没事了?”
“怎么?你希望她有事?”轻描淡写的语气,寡淡的就好像在回答今天中午有没有吃饭那么简单和平常。
“这可是你说的。”我下意识的回怼了一句,心里觉得不爽,然后干脆道,“行了,她爱怎么样怎
么样吧,我挂了,还要回医院照顾小忆。”
说着,我就要挂断电话,而那边苏黎世则“眼疾手快”的接了一句话,“20分钟后我就到小区门口了,在那边等我,乖乖的。”
我原本还想拒绝的话卡在了嗓子眼,耳边只是不断地回荡着苏黎世最后说的那句话,他说乖乖的。
乖这个词,苏黎世很少用,或者说根本不会用。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希望他能够摸摸我的头,跟我说一声乖,但每次都希望落空,苏黎世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觉得乖这个词实在是过于矫情的缘故。
如今突然听到他这么说,反倒有点软绵绵的感觉,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心中虽然依旧有着苏黎世的存在,但这不代表我现在的心态还和当初一样。
苏黎世没有给我机会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我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小洋楼,心情复杂。
湛黑的夜空中突然飘落下了白色的雪花,冰凉的纯白的雪花。
那些雪花一点一点的落到了我的头顶上,额头上,鼻子上,最后落到了我的身上,被冷风一吹却又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像是从来没有落到过我的身上一样。
下雪了。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夜空,额头的刘海微微贴着脸颊,我伸手接住了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感受着手心里面的冰凉,眼神一片恍惚。
犹记得在大学里面,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我跟苏黎世正好认识32天,是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可是那时候的我们好的就跟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似的,一起闹一起跑,一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日子,所以雪落下的那天,就有了我们的第一个雪夜。
那天,我感冒了,塞着鼻子,红着眼睛,头重脚轻的在宿舍的床上直哼哼,舍友都因为周末休息而回家了,原本热闹不已的四人间里面,当时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