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鸡鸣,大年初一,拜年的热络喧阗已从隔壁院子传了过来。
也只能是隔壁院子,今年的老顾家,不会有任何人上门拜年了。
人情冷暖,都只会锦上添花,谁又真正愿意雪中送炭?
况且林氏的口碑作风也不好,谁也不愿意正月初一上门触霉头,说几句恭喜的话,到后来就只剩下借钱、推拒的尴尬。
顾东篱从梦中被惊醒,揉着眼睛从冰冷的被窝中钻了出来。
等她穿好衣服,正准备去洗脸擦牙,回忆梦里的一切,却又变得模糊不堪,再细一想,竟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顾氏见女儿起来了,和包诚心照不宣,不再收拾想要拿去典当的皮衣。
替她打来洗脸的热水,还有一碗没飘着多少米粟的薄粥。
不过顾东篱知道,光是这么一碗米粟,也是父母省给她的口粮了。
搅着热帕子擦脸,从水盆的倒影中看去,原主虽然只有十三岁,可样貌姣好,五官秀清,只是现在年纪小还没长开,略显青涩罢了。
“娘呀,问你个事,果果是谁?”
那个梦都忘光了,好像只依稀记得这个名字而已。
顾氏一听,眼底还是藏了几分不自然的神色——
她把昨天吃剩下的坛子肉拿去箅子上蒸了,又舀碗自家腌的大酱,手脚麻利,却对顾东篱的问题拖拉应付:
“果果?我可不认得,你这丫头快别耽搁了,大年初一,你给你姥爷、老娘磕头去。”
顾东篱也就随口一问。
她不觉得这个梦有什么特殊之处,可能太过于重视清汤卧果,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毕竟,她现在只能靠这道卧果了。
囫囵喝了小半碗米粥,便说自己饱了,要赶着出门一趟,心想着:热汤热饭还是给父母留着吧,她既去了樊楼,总能缠着秦小刀吃上一顿早饭的。
包诚不知道她为啥去,瞧外头风雪大,自然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