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吃了官司,虽然最后没事儿,但总归是个晦气眉头,生意比不了平时。
刚好这几日平地起大风,码头的船都泊在了渡口,没有进埠头卸货,人流较平时少了许多,种种缘故之下,顾东篱索性决定休息几天,关门歇铺,想给老爹和自己放个假。
她提前把月钱结算给了毛豆儿,叫他回家好好歇几日,等啥时候上工了再喊他。
毛豆儿原以为铺子要散了,还惹得哭了好大的阵仗,逗得顾氏咯咯直笑。
顾东篱再三保证,生意还继续做下去,跑堂还得用着他,他才安心的接过钱回家去了。
夏桃无处可去,家里姊妹兄弟众多,去抢那一筷子菜饭,还要遭父母白眼。
顾东篱知道她的难处,自然找了个借口留她下来。
只说开春渐暖,过冬的被褥、棉衣都需要有人帮着拆洗晾晒,怕娘亲一个人干活辛苦,便请夏桃帮着一起做,工钱照算,吃饭也在家里照旧吃。
夏桃感念欣喜,干活更加勤快了些。
……
初春小阳春的天,是枣核天,早晚凉,红日满窗后有一段和煦的阳光。
顾东篱请了白薇去一家茶馆坐坐叙旧,一来感谢她在衙门后堂的关照,把这几天想出来的新菜色拿去她瞧;二来,许久未见她了,也不知道她与那沈禄如何了?
日记中寥寥数笔,写得暧昧含糊,不明所以。
刚好,顾东篱不用照看生意,倒也能腾出空儿,继续她‘棒打鸳鸯’的隐秘计划。
难得出门,自然要打扮打扮。
翻出压箱底的一件杏色宁绸春裙——
葱心绿的缎子沿边儿,领子沿着灰鼠脊子出锋,领口是一对如意钮绊,坠着铜纽扣,铃叮作响,娇俏精致。
这还是娘亲顾氏花了老钱,从估衣铺里替她买回来的。
那时下了狠心,只说就生养了一个闺女,总该有一件体面的春裙,便是裁作不起成衣,也要咬牙,去估衣铺中买一件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