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跟我……恩,东门的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看了看城下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楚队,耶律楚材最后不得不临时改变了主意。毕竟如果来的真的是扬天的部队的话,城破就在今日,谁去都是徒劳无功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留下来镇守南门,而在内心深处,老将军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他目前对完颜破是如何带兵穿越三百里玉门关到此依然有些怀疑。
一刻钟后,耶律豪歌兴冲冲地跑了回来,随行地还有一位五花大绑的少年。
“元帅,果然是完颜破将军来援!”耶律豪歌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边嚷道,“原来军部已经研制出破除玉门之毒的解药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耶律楚材和城头的萧军都是精神大振,谁都知道这意味着即使煌州保卫战失利,自己都可以从玉门关撤走了。
“末将完颜破参见耶律元帅!”那少年倒头便拜。
“完颜将军一路辛苦了!”耶律楚材一脸微笑,眼神却冷如刀锋,“将军千里驰援,很是辛苦。只是不知将军为何不从北门与我夹击敌军,反是甘冒奇险穿越过玉门天关到城中来?”
“元帅有所不知!”感觉到一股杀气已将自己锁定,完颜破头也不敢抬,忙解释道,“自西琦临阵倒戈后,陈国也于七月十四与楚国结盟,两国与扬天合兵一处,已于七月十五从陈国境内出兵,攻陷了炖州,并对烟州和乌州形成了封锁。邀天之幸,军部对玉门之毒的解药终于提前制成,因此摄政王派末将乔装成楚军突破封锁线,经玉门关千里驰援煌州!”
这番话迅疾让刚刚还沉浸于巨大喜悦中的耶律楚材的心沉入了谷底:“三国联兵,我军又各线都是溃败,你五万中央军虽是精英中的精英,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能济什么事?”
完颜破笑道:“末将既能来到此处,元帅难道还没有破敌之策吗?”
“你是说……对啊!玉门之毒!”耶律楚材顿时喜形于色,“如今解药在手,只要我们派法师去取出玉门毒雾……”整个人顿时轻松下来,这个时候他好像才想起完颜破身上的绳索,一边亲自为去解缚,一边满脸寒霜地斥问耶律豪歌道,“完颜将军是我全军的救星,你将他绑住作甚?”
耶律豪歌咧嘴笑道:“末将无法判断完颜将军的真假,完颜将军说他认识元帅,愿自缚……”话音未落,却只听见一声怒喝,眼前已是满天剑光。
下一刻,剑光敛去,正气谱排名十八的耶律楚材一招未出,已然如一尊塑像般纹丝不动,而一柄雪亮的长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
望着那持剑少年笑容可掬的脸,耶律豪歌颓然软倒在女墙边,夏夜的女墙竟是全身冰凉。
寂夜里一枚灿烂的烟花升空爆开,璀璨夺目,引来四门喊杀声震天,遥相呼应。
大荒3865年七月二十,楚军攻陷煌州。只是,张承宗与马大力二人领三十万大军进城时候,迎接他们除了满地萧军俘虏、一座降城外,却只有一名随军参谋而已。
马大力早就想见识一下扬天究竟是如何三头六臂,当即便老实不客气地问扬天和五万大军的去向,那参谋却大打机锋:“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张承宗微微皱眉,马大力却勃然大怒,拔刀便要砍下这厮狗头,谋士虚若无慌忙阻道:“王爷不可!”
虽有一侧的夜梦书出刀一挡,但马大刀出刀太快,这一刀的刀气还是削下了那参谋的头冠,碎发散了一地。
那参谋脸色惨白,冷笑三声,掉头而去。
夜梦书叹了一声,道:“王爷,这次你可是惹下大祸了!此人便是扬元帅心腹谋士寒士伦先生!”
谁知马大力却满不在乎地大笑道:“哈哈!好笑,区区一个土匪帐房,本王怕他作甚!”
张承宗与夜虚二人对望一眼,都是眉关紧锁。
次日凌晨,天光尚未完全放亮的时候,烟州城外忽然来了十余残骑。眼见马上骑士虽然清一色的萧军打扮,但浑无半点临门止步的意思,守城的莫天奇根据惯例果断地令士卒放箭喝止。
当先一名骑忽然人力而起,马上骑士凌空飞起,背上残缺披风一挥,在数十支箭被扫得四处飞溅。
骑士将落回马上,披风一抛,右手一扬,一道金光猛朝城头射来,同时怒喝道:“镇南大元帅耶律楚材有紧急军情进京禀报,还不开门?”
莫天奇抓住金光,却是一面金牌,上书“镇南耶律”四字,顿时吓了一跳,朝城下望去,骑士身后马上怒目横眉者却不是耶律楚材是谁?
“开城!”莫天奇一声令下,打开了死神之门门开之后,远方忽地烟尘滚滚,万马奔腾。
七月二十一,扬天挟持耶律楚材诈开烟州城门,楚军下烟州,莫天奇降。
当夜扬天于城内点将台大摆庆功酒,并盛情邀请耶律楚材入席,刚刚明白为何当日扬天兵出玉门后并不强力攻城而是甘冒奇险计擒自己的老将军顿时大怒,将酒泼了扬天一脸,掷杯于地,骂道:“扬天你这不得好死的畜生,枉你身为三军主帅,竟然用此下三滥的手段骗城,就不嫌丢人吗?”
众将顿时变色,张龙、唐鬼二人离席而起,便要对这老家伙饱以老拳,扬天却挥手阻止,笑道:“兵不厌诈,老将军言重了吧。如果这也算是丢人的话,当日萧如故以内奸乱我凭栏,以卑鄙手段杀害王天元帅,又何以自处?莫非这天下就只准你萧国放火,不许我扬天点灯的么?”
耶律楚材立时无语。
扬天又道:“我倒要看看我就用你这张脸骗下整个萧国的时候,萧如故这缩头乌龟会做何感想!”
“呸!你休想!”耶律楚材大怒,猛地朝舌头上咬去,却如中金石,一口牙齿几乎没被全数磕掉。显然是扬天早已在他身上种下法术。
扬天摇头:“要是如此轻易就让你死了,我又怎会解开你的穴道?”
耶律楚材露出绝望神色,双膝跪地道:“求你杀了我吧!”
扬天却又摇了摇头:“不,不,不,将军你于我楚国有大功,扬天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我非但不会杀你,相反,我要放了你!”
“什么?”所有的人都只怀疑自己听错了。
“哼!你要放我?你就不怕我回来找你报仇吗?”耶律楚材冷笑道。
“耶律将军,我很欣赏你,本想劝你投降,但我素来知道像你这样高风亮节的人,死板得很,宁死不降的。另外,你肯定对此次战败很不服气,所以我打算给你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和你较量一次,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和耶律豪歌将军回隧阳城吧,整顿兵马,咱们再战一场!你若输了,那时再降我不迟!”扬天说时解开了耶律楚材身上的穴道和法术封印。
“好!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耶律楚材冷笑着,大踏步而去。
“元帅,你怎么纵虎归山?”张龙不解。
“是纵虎归山吗?呵呵!我怎么不知道!”扬天抹着脸上残酒,笑得意味深长。
翌日夜,处理完善后事宜,扬天正听秦凤雏汇报柳随风对凤舞军的训练情形,唐思忽然来报说寒士伦求见。
扬天顿时吃了一惊,他留寒士伦在煌州本是让其帮助善后,同时与张承宗和马大力接洽会合之意,按理最少该三日后才到此,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