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来安阳是为求学,本想到颜府落脚。
可今日被颜苒驳斥一番,他自知给颜苒添了麻烦,不敢再凑上前去,以免惹人非议,只能自行另寻他处。
可他没想到,安阳城中的客栈,便是最下等的通铺,住一晚也要几十文钱,明明在乡下只要几文钱就够了呀。
虽然他身上也带着些银子,却是舍不得花的。
于是,他在街边的面摊吃了几碗素面裹腹,接着便打算去找个破庙住一宿。
李谦正匆忙赶路,突然被人拦住了:“李公子,您让奴婢好找呀!”
李谦停住脚步,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是?”
那女子道:“奴婢是颜大姑娘院子里伺候的,姑娘见您迟迟不去颜府拜见,特让奴婢来找您呢!”
李谦微怔,更加不解:“苒儿妹……颜姑娘究竟是何用意?”
那婢子笑道:“李公子,您当街说起订亲之事,姑娘家面皮薄,自是挂不住的。可姑娘与您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怎会真的怪罪您呢?姑娘不是说了,您来安阳的头一件事,不应是来找她,应该先去颜府拜见呀!”
李谦听着她的一席话,原本失落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双眼明亮:“那好,我明日便登门拜访!”
那婢子却道:“怎的还要等到明日,现在便去吧!”
李谦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有些犹豫:“天色已晚,这时候登门恐不合礼数,还是明日再去吧。”
那婢子催促道:“李公子,姑娘正等着您呢,莫要让姑娘等的急了。”
颜苒吃过晚膳,已经打算睡下了,却忽听李谦登门拜见。
轻萱气道:“这李二牛也忒没规矩了,哪有大半夜来敲门的?”
颜苒却冷笑一声:“温氏的动作够快的。”
轻萱不解道:“姑娘如何知道是温氏做的,不是那李谦自己要来的?”
颜苒道:“李谦虽憨,却有骨气。我已与他撇清关系,他便不会再做纠缠。况且,我提醒过他行事要守礼,他又怎会于夜里上门拜访?所以,必是温氏使了什么手段。”
轻萱急道:“那该如何是好?姑娘,咱们可要过去看看?”
颜苒轻轻摇了摇头:“这事本就与我有关,我不好再出面,将消息传到洪福院去。”
颜老爷已经知道了李谦当街拦住颜苒,并说与她订过娃娃亲一事,正觉恼火。
这会儿听见李谦深夜上门,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竖子!他还敢送上门来?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
温氏忙劝道:“老爷,万万不可啊!那李谦可是您的同乡,您若是将人打出去,岂不是会落个攀高踩底、忘恩负义的名声,惹人话柄?便是他与苒儿没甚关系,也会让人觉得咱们心虚啊!”
颜老爷气的直咬牙,这人既不能撵出去,可他也不愿将人放进来。
颜老爷正左右为难,孙嬷嬷突然求见。
孙嬷嬷道:“老爷,老夫人听说杏花村来人了,要将人请过去叙话呢!”
温氏心中一喜,心道这老太婆终于做了一件合她心意的事。
她趁势劝道:“老爷,老夫人念着同乡旧情,咱们还是将人请进来吧,莫要寒了她老人家的心。”
于是,李谦顺利的入了颜府,暂时居住下来。
第二日,随着颜苒忘恩负义不认未婚夫一事传开的,还有李谦深夜登门,而颜府将人请了进去的消息。
如此,似乎越发坐实颜苒和李谦确实订亲的关系。
否则,若是那李谦随意攀扯,颜府为何要以礼相待,直接将人赶出去不就行了?
有好事者向颜瑶打探:“颜瑶,你家长姐与那乡下小子订亲一事,是否属实?”
颜瑶不屑道:“她在乡下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瞧着他们郎情妾意,又是门当户对,倒是极为相配。”
“哈哈哈,我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如此自贬身份呢!”
商英英的笑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颜瑶的话。
颜瑶皱着眉头看过去:“你说什么?”
商英英收敛笑声,脸上戏谑的笑意却不减:“你说你家长姐与一介乡野村夫门当户对,那你岂不是也与他门当户对?”
颜瑶不服气的说:“她的出身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她娘不过一个村妇,我娘却是将门之后!”
商英英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又哈哈大笑了几声,继而幽幽道:“颜瑶,你别忘了,你爹和你祖母也是杏花村人氏,与那李谦乃是同乡!”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