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的话音一落,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颜苒的身上。
颜苒虽然面色不变,心里却是一惊。
没想到,温氏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将了她一军!
颜老夫人看到那个写有她的生辰八字的木偶,脸都气绿了,阴沉道:“诅咒苒儿的木偶呢?”
温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上前大喊道:“娘,您还不明白吗?这木偶是从她的院子里搜到的,而且只有诅咒您和佑儿的木偶,没有诅咒她的。这就说明她是装病,就是她用厌胜之术诅咒您和佑儿的!”
颜老夫人闻言看向颜苒,眼中却多是不确定,她想不通颜苒这么做的理由。
颜苒在一瞬的惊愕之后,已经镇定下来,问道:“孙嬷嬷,这东西当真是从琼华院搜出来的?具体的地点呢?”
孙嬷嬷回道:“确切的来说,这东西是从盛装大姑娘膳食的食盒里找到的。而这个食盒,如今就在琼华院的小厨房里。”
颜苒顿时心中安定,暗道果然如此。
她早已将琼华院上下肃清,一切尽在掌握,有自信绝不可能被温氏在短时间内突破。
所以那东西不会是被人临时放进去的,而应该是从外面带进去的。
颜苒似笑非笑的轻嗤了一声,对颜老夫人道:“祖母,厨房分送膳食的食盒乃是公用且随机的,每日提来提去。今儿是我用,昨儿可能是旁人用,那里面的东西如何就能确定是我的了?只怕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温氏冷笑道:“颜苒,你休要狡辩!你与老夫人和佑儿同时生病,病因不明。如今,竟然在府中发现压胜之物,可见这就是病因。可这里面却独独没有诅咒你的木偶,诅咒老夫人的木偶又是在你的院子里发现的,分明是你对老夫人和佑儿施了压胜之术!你为了撇清嫌疑,所以与他们一同装病。现在你又将木偶放在食盒里,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东西带出琼华院,以免被人发现!”
颜苒差点要为温氏这信口编故事的能力鼓掌叫好了。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既然母亲认定此事是我所为,那我为何要这么做呢?”
颜老夫人也不解的看向温氏,疑惑道:“是啊,为什么呢?”
温氏恨恨的剜着颜苒,咬牙切齿道:“因为你不想与柳家结亲!所以你便故弄玄虚,想借这些怪事为由,推了与柳家的婚事吧?”
颜苒不禁微微挑眉,温氏竟然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她说的话到底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呀!
颜苒再次反问道:“我为何不愿与柳家结亲?”
温氏一时语塞。
她当然知道,颜苒必是清楚她的用意,才设下此计的。
可她总不能当众说出来,她给颜苒寻的婚事并不如看上去那般风光匹配,而是绵里藏针吧?
颜老夫人也觉得说不通,那柳家无论从家世还是门第上来说,都不算委屈了颜苒,她何至于大费周章的搞出这些事情?
见众人都在等待答案,温氏咬了咬牙,污蔑道:“因为,这小贱人不甘心与定国公府退婚一事,她还想着将这婚事抢回去!”
颜苒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母亲,你记错了吧?先与定国公订亲的人是我,是颜瑶不知廉耻,与定国公私通,所以我愤而退婚。当初若是我不愿退婚,这婚事还轮不到颜瑶呢。若说觊觎,也该是颜瑶觊觎我的婚事,所以勾引长姐的未婚夫,将这婚事抢了过去吧!”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认为是颜瑶嫉妒颜苒,所以勾引温承衍,抢了她的婚事。
可因颜瑶和温承衍已经订亲,颜苒也从未表态,大家也只是私下议论,从未将这件事搬到台面上说过。
如今,颜苒这番直白的指责,臊的颜瑶的面色赤白交加,红着眼眶喊道:“颜苒,你血口喷人!”
可除了这么干巴巴的一句,她也说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辩驳话语,毕竟抢婚这件事确实存在,真正的内因又无法宣之于口。
颜苒并不理会颜瑶,接着道:“柳家可是安阳城中的勋贵之家,柳公子一表人才,比温小公爷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品行却比他端正了不只一星半点。苍天有眼,让我远离了负心人,又觅得良缘,心中欢喜还来不及,为何不愿?”
“你!”
温氏明明知道颜苒说的不是真心话,却又因着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无法拆穿她。
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温氏心中憋闷的不行。
这会儿,颜老爷赶了过来,看着这乱成一团的场面,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温氏急忙上前,将来龙去脉哭诉了一遍,自然不忘将所有脏水都泼到了颜苒的身上。
颜老爷和颜老夫人一样,虽然惧怕这厌胜之术,但对于温氏咬定颜苒的判断,仍持将信将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