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和萧遵的对话似乎并不愉快。
苏虞道:“殿下难道不觉得这次的刺杀太过巧合了吗?您刚对温容安起了疑心,那边就派了刺客,他又刚好戴了护心镜,并未伤及要害。这一切倒像是安排好的,故意做戏给您看!”
萧遵微笑的看着苏虞,笑容别有深意:“允之,你似乎对温容安的敌意很大。”
苏虞噎了一下,略显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萧遵又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苏虞登时一惊,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却因过于震惊而显得呆滞,并未令萧遵看出异样。
却听萧遵道:“本宫知道,你与温承衍私交甚笃,自然恶其所恶。”
苏虞顿觉松了口气,还好萧遵并未看透他深藏于心底的隐秘心思。
萧遵接着道:“但本宫说过,不要为了私人感情而影响大业,这次的事……”
“颜姑娘!”
萧遵的声音因这一声叫喊戛然而止,面色由讶异变得沉肃,与苏虞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两人转了个弯,便见颜苒迎面而来。
她面带急色,行路匆匆,正偏头对身边人道:“先不要惊动长公主,再四处找找,尤其注意水边、井边这些危险之处……”
“姑娘小心!”
颜苒只顾着赶路和说话,并未注意到前面有人,差点撞到萧遵的身上,幸好轻萱眼疾手快的拽了她一把。
她连忙止住脚步,向后退了几步,努力平复下脸上惊魂未定的神色,福身道:“二殿下,苏公子。”
萧遵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颜苒:“颜姑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还真是巧啊!”
颜苒垂眸,低声应和了一句:“是。”
萧遵又问道:“颜姑娘,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颜苒默然,并不答话。
萧遵虽面带笑意,眼中却迸出冷芒:“让本宫猜猜,你是来探望某人的吧,因听说他受了伤,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了!”
“受伤?”
颜苒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急切道:“他受伤了,人在哪儿?”
颜苒说着,目色忧急的向萧遵的身后张望,抬脚就要走。
萧遵一把拽住了颜苒的胳膊,轻而易举的将她提到了面前,目光凶戾的看着她,咬着牙恶狠狠的磨出几个字:“颜苒,你……”
“大姑娘!”
萧遵想斥责颜苒大胆,大胆到敢与人有私情,大胆到敢算计他,可未竟的话语却被打断了。
春儿一路狂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二姑娘找着了,纤萝姐姐将她带回院子去了!”
颜苒顿时松了口气,又担忧的问道:“她可受伤了?”
春儿一怔,随即道:“没有啊!”
颜苒转头看向萧遵,疑惑道:“二殿下,可方才您说……”
萧遵一愣,旋即放开了颜苒。
颜苒一时情急,并未注意到萧遵的逾矩之举,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退后。
萧遵也恍然大悟,他们说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颜苒的妹妹颜瑶嫁给了温承衍,她到定国公府探望的当然是颜瑶。
况且从她方才的表现来看,她应当还不知道温容安遇刺一事。
想来也是,此事极为隐秘,萧遵派去盯梢的人也未曾发现颜苒与温容安有何交集,她又怎么会知道温容安遇刺,并如此光明正大的专程跑来探望呢?
萧遵这样一想,不免隐隐生出一丝误会了颜苒的愧疚,更为方才的粗鲁举动感到尴尬,强作面不改色的道了句:“本宫方才看见了一只受伤的兔子,以为你找的是它。”
颜苒神色古怪的看了萧遵一眼,似乎对他颇有微词,又不好说什么,只道:“二殿下,臣女便先退下了。”
萧遵点头允准。
待颜苒离开后,萧遵仍觉得有些奇怪:“原来她是来寻定国公夫人的,可那么大的人了,她为何如此紧张?”
苏虞知道内情,见颜苒的表现也不似作伪,便如实道:“颜家二姑娘自打进了定国公府,训庭便发现她得了失心疯,生活不能自理。想来便是因此,颜姑娘怕她走失发生意外,才会如此紧张。”
萧遵闻言,神色微异,漫不经心的道了句:“哦?本宫倒是未曾听说过这事。”
苏虞心头一凛,硬着头皮解释道:“长公主怕此事影响到定国公府的颜面,遂秘而不宣。我想这不过内宅之事,没什么重要的,便没向您禀告。”
苏虞没向萧遵说过此事,一来确实不觉得此事重要,二来也是为温承衍着想,这毕竟是家丑,不足为外人道。
可是对于萧遵而言,消息的重要与否应由他来判断,但苏虞隐瞒不报,就是他的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