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苒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竟然是邕宁王从前的爱妾,魅姬。
颜苒看着这张姿容绝色的面孔,心头霎时间浮起许多疑问。
听闻邕宁王暴毙后,其爱妾魅姬便不知所踪,有人说她殉情而死,也有人说她遭遇掳劫。
从温容安得到的情报来看,送到太子身边的这些美人都与恭亲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明她们应当都是萧遵的暗桩。
可是萧遵曾经酒后轻薄魅姬,惹得邕宁王大怒,最后更是闹到了起兵叛乱的地步。
两人也算是仇人,魅姬怎么可能为萧遵所用呢?
魅姬是迫不得已,还是另有目的,抑或是,她的身份本就不简单?
颜苒纵有千疑万虑,此刻也不是捋清思绪的好时机。
魅姬身,下血迹斑斑,呼吸浅浅,虚弱的仿佛随时会消散。
颜苒暂且摒去心头种种疑问,专心为魅姬诊治。
魅姬怀有身孕,因行动剧烈动了胎气,有滑胎之兆。
颜苒当机立断,施针为魅姬保胎。
魅姬如今体虚气弱,不宜移动,颜苒便命人将此处围的密不透风,再拿来软枕棉被、火盆热水,就地为她诊治,又命轻萱和纤萝按照方子一同前去抓药煎药。
太子妃见颜苒沉着冷静,有条不紊的将事情一件一件的吩咐下去,原本慌乱失措的心情也渐渐安定下来。
她留下人手供颜苒差遣,自去向诸位命妇解释情由。
大约过了两刻钟,颜苒方才停手,额前已沁出一层薄汗。
她刚想找人将魅姬送回房间,便听见太子怒气冲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一个贤良大度的太子妃,面上表现的千好万好,背后却下此毒手!”
太子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声音微微发颤:“殿下,您这么说,可是在怀疑妾身故意谋害许良娣?”
太子不说话,那冷冰冰的视线却昭示着他就是这个意思。
他不再理会太子妃,走到昏睡的魅姬身边,便要去抱她,一面向颜苒询问道:“良娣怎么样了?”
颜苒伸手虚虚拦住了太子:“太子殿下,良娣身子虚弱,不宜动作过大,还是让人用软塌将她抬回去比较好。”
太子闻言,急急的收回了手,差人去抬软塌。
颜苒垂眸,看太子这如珠似宝的架势,当真是极为宠爱魅姬的。
太子妃被太子怀疑并质问,心中涌起无限悲凉,语气也冷硬了几分:“殿下,许良娣摔倒与妾身无关。妾身也是刚刚才知道许良娣怀有身孕一事,此乃东宫之喜,妾身有什么理由谋害她?”
太子冷笑一声:“理由?皇长孙这个理由够不够?”
太子妃瞬间脸色苍白,她嫁给太子多年,未曾有孕而魅姬没来多久,这么快就有了身孕,这事确实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既惊讶又嫉妒,可万万不敢谋害皇嗣啊!
她与太子成婚多年,本以为足够了解彼此的脾性,没想到在他的眼里,她竟是如此不堪。
太子妃心伤至极,竟连自辩的话都没有力气诉说。
颜苒看着太子妃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不忍,替她分辩道:“太子殿下,今日是太子妃的生辰宴,太子妃邀请了几位夫人小聚。就算太子妃有什么心思,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发作,自毁名声。”
既然太子认定太子妃谋求利益,那颜苒就从利益的角度分析。
太子妃当众谋害太子侍妾,对她可没有半分益处。
太子觉得此言有理,面色稍霁,但对太子妃的怀疑仍然没有完全消除。
颜苒转移话题道:“两位殿下,良娣的胎虽然保住了,但还是有滑胎的可能。这段时日还需静卧休养,不可剧烈运动,也不可心思郁结。”
太子认真的听着,连声应下。
看着太子小心翼翼的将魅姬抱到软塌上,一路握着她的手陪她回去,太子妃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怔怔的站在原地没动。
颜苒轻唤道:“殿下。”
太子妃回过神来,颜苒轻叹道:“太子殿下正在气头上,您若是说的多了,反而惹他生厌。不如待许良娣转醒之后,与她当众讲清楚此事。”
太子妃咬牙道:“那许氏早不摔晚不摔,偏在本宫面前摔了,她存着什么心思,昭然若揭!等她醒了,指不定怎么编排本宫呢,届时太子如何还能听得进去本宫的话?”
颜苒想了想,给太子妃提供了另外一个思路:“殿下,刚才带着大家找过去的是恭亲王妃。太子殿下和恭亲王虽然都已成婚,但膝下皆并无子嗣。许良娣怀的是皇长孙,太子认为您会心生妒意,可难道想生下皇长孙的只有您一人吗?”
太子妃恍然,眸中怒气更盛:“好,好一个恭亲王妃,看着柔柔弱弱的,花花肠子却多!此事若真是她筹谋的,既除掉了皇长孙,又诬陷了本宫,一箭双雕,还真是好算计!”
太子差点被废,如惊弓之鸟,疑心很重。
倘若太子妃一味自辩,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太子必然还是会偏向受伤的魅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