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再担心弟弟家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不用在这院的白杨树下,随时准备接应弟弟和老瘟壶的到来了。却越发地受不了老瘟壶在那院里指手划脚的声音。
想到一个落魄的土包财主,正在享受着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桑和平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可是,不舒服也只能眼看着,没有什么办法。那毕竟是弟弟家的事情,他也是干涉不了的。
一晃,桑子安的三儿子和四儿子都走了快三年了。
胡同里不断有返城的知青回家,他也盼望着有一天,自己的儿子也能回来。
随着返城知青的不断增多,为了给他们提供一个工作的机会,好多父母就在岗位上提前退下来,可以让子女顶替进厂上班。
桑子安和媳妇儿商量着,把老三和老四也叫回来,让他们进国营饭店工作。
就在他们商量着要怎样才能把两个儿子一起弄回来的时候,桑和睦和桑和才突然自己回来了。
而且,桑和睦竟然还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儿。
桑子安和媳妇儿高兴之余,把桑和才叫到一边了解情况。
“老四,你三哥这是什么情况?”
“爹,这你还看不出来,我三哥把媳妇儿给你们带回来了!”
“你给娘说说,那姑娘是哪儿的人啊?”
“娘,就是我们下乡的那个村子的。”
“那就这样把人家姑娘带回来,她爹娘能愿意啊?”
“爹,不带回来不行了!都这样了。”桑和才说完用手在肚子上比了一下,然后,又挺了挺自己的肚子。
“哎哟,你说这个三猴子,不惹出点事儿来,他就不消停!”
“娘,马上就要当奶奶了,你还不高兴?”
“哎,你个臭小子能懂什么?这以后的麻烦事儿可多着呢?”
“娘,你猜一猜,我三哥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哎,没心思猜,甭管是怎么认识的,现在不是都领回来了吗?”
“我跟你们说,我们青年点种的玉米啥的总是被人偷。我们就很生气,想要抓住这个偷东西的贼。一天半夜,我们就悄悄地去了玉米地里,还真的抓到了一个人。就把人押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准备天亮的时候,再送到村部去。”
桑和才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说:“如果我们当时就把人押送到村部去就好了,也许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了。我们回到青年点,才发现抓来的是个女的。她求我们放了她,看到我们没有反应。最后,她竟然哭着就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我们吓的都捂上眼睛跑了出去,没想到,就我三哥上去抓住了她的手,挡在了她的面前。”
“哎哟,这一群半大小子们哪儿见过这阵势啊!还不都吓跑了。”
“是啊,娘,都吓坏了。可是我三哥没跑,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啊?就是这个姑娘啊!”
“嗯!就是她。其实,说起来她也挺不容易的。她爹不在了,就剩她娘带着她们姐弟几个,她是家里的老大,弟弟妹妹们还小。”
“哎哟,这可够呛!要是这样的话,你三哥这辈子就真的没有出头的日子了。”
“看这样子,我们想要阻止他们也来不及了。人家姑娘都那样了,就得对人负责。
没办法,这都是他自己的命啊!”
桑子安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一个人走到院子里,慢慢地坐在了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