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里的烛火已经升起来了,蒙骜一个人跪坐在一旁,候着嬴政的到来。
原本就墨家的问题,已经有了定论,也不该再来打扰嬴政,只是这盒子总给蒙骜一种感觉,一种心怵的感觉。
这盒子通体漆黑,刚在屋里没看真切,现在伴着周围的烛火甚至有些许流光闪烁。
蒙骜敢确定这个东西不寻常,最起码里面装的东西不寻常。
要么装的就是墨家与嬴傒订下的计划,要么就是墨家的把戏,用来除掉嬴傒的。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是要给嬴政过目。
要是前者,就能顺势把嬴傒一并除掉,虽说嬴傒也没了威胁,但谁能说准嬴政心里的想法?
若是嬴政真的对嬴傒有想法,自然会借着这个借口给嬴傒做了。
若是没有,那对蒙骜也没旁的影响,只是尽了臣子的责任,也没旁的事情,谁也说不了他什么。
这种事情,无论怎么做,对蒙骜有好无坏,这种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上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这么急匆匆的进宫来找朕。”
就在蒙骜思考得失的时候,嬴政就走了进来,也一眼看见了蒙骜放在案几上的那个黑色盒子。
“臣见过天子,天子万年。”蒙骜起身行就一礼,在嬴政的示意下,才坐了下来,接着说道:“臣在宗正府邸上搜到这个盒子,因觉得这里有大问题,就直接入宫来寻天子了。”
“哦?劳烦上将军拿来,朕要好生看看什么东西能让上将军觉得有大问题。”嬴政也是刚刚落座,听到蒙骜的说法,也就起了兴致。
有了河图洛书在前,嬴政对这些不寻常的东西都很是在意,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上古遗弃的东西,或者是上天借墨家之手,来给他这个天地之子来送神器了。
陈轩看着底下起了兴致的嬴政,微微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那乌漆嘛黑的盒子,总觉得有些奇怪。
并不是看不起这个时代的能人,也不是看不起古代华夏的科技水平,只是这种东西出现,终究还是太奇怪了。
不过奇怪的事情多了,现在灵气复苏,加上功法神器,对这种超越时代的科技,陈轩还是能够接受的。
蒙骜自然不会亲自把东西送上去,旁边早就有了婢女接着,小心翼翼的给嬴政呈了上去,生怕耽搁了一会儿。
嬴政看着放在面前的盒子,总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是内心有一种冲动,一种伸向这个盒子的冲动。
“上将军可将吕不韦勾结墨家,意图谋反的证据拿真切了?”嬴政眼睛依旧没有离开眼前的盒子,就这么问着,“若是拿实了,那明日便带着蒙武尉缭他们去围剿墨家罢。”
这是在逐客,蒙骜是听得出来的。
嬴政恐怕是知道这盒子是什么来头,最起码在蒙骜的眼里是这样的感觉,不然为何要支开他这个秦国上将军。
恐怕这个盒子藏的秘密不止,也不限于墨家与吕不韦的那点破事,里面或许有更深层面的意义,列如与上天或者地下有着些许联系。
只是嬴政不说,蒙骜也不可能去瞎猜测,心里不过有了个大概轮廓,也就不再多坐,起身告了一声罪,就离了离宫。
蒙骜既然走了,四下的婢女就没有理由在待着了,嬴政吩咐了一句,就把这些侍奉在一旁的婢女给遣了出去。
陈轩见嬴政这种做派,就知道这个盒子大抵是跟那个养着他的人有着些许干系。
也就不再磨蹭,微微吼了一声,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整个离宫盖了个严实。
“陈轩,你说这玩意到底是个甚么东西,朕老觉得心里对它有种异样的感觉。”
嬴政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听到了陈轩的吼声,也就知道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就不再避讳,就这么问了出来。
“就是一种,格外渴望的感觉。很怪,就算朕面对河图洛书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
陈轩有些愣神,他虽然知道这盒子是墨家巨子给嬴傒的,但是只以为是养着他的人,借着墨家巨子的手,来送给嬴政。
谁知道连嬴政都不知道这玩意是个什么来头。
不过也没有多大的干系,有他陈轩在一旁守着,再加上河图洛书看护着嬴政,大抵是出不了甚么意外的。
除非是养着他的人不想玩了,想将一切都拨回正轨,不然嬴政是出不了任何事情的。
“有我在呢,你怕甚么?”陈轩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纵然刚刚心里经过了些许斗争,但现在既然下了决心,自然也得让嬴政有信心。
“那朕摸上去了?”嬴政半信半疑的看着陈轩,虽说这是平常反应,但是嬴政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磨磨唧唧的,不摸就回去睡着,我还没睡够呢!”
陈轩也不看嬴政,眯上了眼睛,在空中翻了个身子,显得格外酥懒。
嬴政撇了撇嘴,将右手搭在了盒子上。
十三岁少年的手还是小的,但是却能将这个盒子完整的握住,完全的把盒子包含进了手掌。
一片漆黑。
然后就是无尽的光明。
似乎是一阵机械扭转的声音,自嬴政的手掌,自这片天地之中响起。
与上次不同,上次只有嬴政一个人进了所谓的另一个空间,而这次,陈轩是跟着一起过来的。
手中的东西愈来愈闹腾,嬴政也不敢强行抓着,就这么放了手,就看到眼前的盒子依旧是那个盒子。
要说与之前不同,就在于嬴政松手的那一刻,有不少丝帛碎片撒落了下来。
碎片落下来的那一刻,只是飘了形,便彻底没了踪影。
正如陈轩想的那样,这个盒子在墨家手上只是个藏东西的,在嬴政手里就又变了个模样。
如此科技,若说与给嬴政河图洛书的那个人没有干系,恐怕也是说不通的。
盒子被松开了,并没有如同物品落地一样,就这么漂浮在就空中。
黝黑的外壳,不时的闪烁着流光,这与之前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在于这抹流光是显现出来了,并且将这片空间打成了另一番模样。
“陈轩,这是甚么地方?”嬴政抬头看了陈轩还在,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一点。
在没有参透河图洛书之前,嬴政的超凡终究还是来自于陈轩,有陈轩与没有陈轩,就是两件事情。
“你问我,我问谁去?”陈轩总算不是懒洋洋的趴着,现在这个局面似乎与他猜想的有些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