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直到很久以後,或許你我已經分隔不同時空再無交集。 但我仍想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們初遇的時候呢。或許你已經忘了,畢竟時光早已匆匆逝去。 但是我呀,我仍然記得,第一眼看見你時,那雙毫無雜質的澄澈藍瞳,曾經那麼鮮明地流轉在我習慣凝視黑暗的眼中,閃閃發亮。 ++ 寂靜的走廊上我們並肩而行,我注意到身旁的人幾乎沒有一點腳步聲。 「吶,魅影給妳取的名字,喜歡嗎?」似是為了打破尷尬的沉默,羅藍主動開口向我攀談。 其實也沒有喜不喜歡的問題,既然是特地取了有所意義的名字,不論如何我都會接受的。 「喜歡啊,只是好像有一點點拗口而已。」 聽到我這麼說,羅藍笑了起來,不是那種溫和優雅到完美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笑容:「古語就是這樣難唸又複雜,現在只剩很少數的人懂。不過古語的力量比較大,用來取名其實比一般文字好。」 有差嗎? 看出我疑惑的眼神,羅藍馬上為我解說:「在這個世界我們相信名字等同最短的咒語,每個名字每天被不同的人叫喚、束縛著擁有那個名字的人,我們相信名字有特別的魔法。尤其是像魅影給妳取的名字一樣有特殊意義的會有更大力量,加上古語本身的魔力,妳的名字和別人很不一樣呢。」 我有點聽到頭暈了。說真的要我一個在現代科技中長大的人相信這些有點難,可是光我來到這個世界就夠不可思議了,這個相較之下還比較能接受。 「啊,如果妳想要也可以取個小名之類呀,例如......」羅藍輕輕擊了下掌,「就叫米兒好了,音跟妳名字第一個字一樣而且也蠻好唸的,如何?」 我笑著點頭。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一個有點狹窄的樓梯口,我稍微驚訝了,從剛到這裡以來我看到的都是寬闊豪華的格局和裝潢,但是這座樓梯只容的下兩個人並肩行走的寬度。「到了。」羅蘭微笑的開口,「除了騎士之外沒有人到得了這裡。妳是特例喔,所以之後如果有人要求妳帶他來也千萬不可以答應,會重罰的。」他用很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 ......我不敢問他重罰是什麼。 古老的迴旋梯,兩邊的石牆上繪著精美的圖畫,看久了還有敘事畫般的連貫性。間歇鑲嵌幾顆散發璀璨光輝的珠子,疑似寶石類的閃的要命。 我們沉默走著,似乎自從走上這道梯後羅藍就不太說話了。 我只顧著看那些圖畫,沒有專心注意腳下陡峭的階梯,於是走沒多久我就華麗的大踩空了,然後非常丟臉的往下滾。 從頭到尾竟然詭異的沒有半點碰撞聲,就好像這個空間是吸音室一樣,好吧這樣也好不然好丟人啊......可是因為也因此領先我一小段距離的羅藍好像完全沒發現我滾走了。 整個世界瞬間顛倒,我感到我的頭壯烈地撞上石梯,然後身體活像顆高爾夫球滾滾滾一路下去了。 下秒就在我暈到不行時,我撞進了一個柔軟的東西裡,緩衝掉衝擊停下來。 一隻手有點粗魯地揪起我的衣領把我抓起來、推開。 我花了兩秒才重新聚焦看清我眼前的情況。ㄧ個模樣看上去比羅藍大一些的青年冷漠的看著我,站起來微退了一步,拍拍身上那套剪裁俐落的紅色勁裝,好像沾到什麼髒東西要弄掉一樣。 呃、看樣子那個髒東西似乎就是我。 他紮著一條和衣服同色的半透明紅巾,黑色長髮散落頰邊,睥睨的眼神由上而下盯著我,然後緩緩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是妳啊,沒想到魅影居然就這樣讓妳住進騎士塔。」 那個語氣是百分之百的不屑。 「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直接從高了好幾階的地方用跳的下來,穩穩踩上我身邊的階梯邊緣,羅藍俯下身把我拉起來。 「沒有受傷。」這不算說謊吧?反正大不了是一些擦傷瘀青,多虧了有一個緩衝的,是說幸好他沒有被我撞飛跟著一起轟轟烈烈滾下去,應該說騎士級果然都有某種程度的厲害嗎。 「不好意思,謝謝。」我扭頭對那個紅衣人說。雖然他似乎不怎麼喜歡我,先道歉總是比較好吧...... 他好像有點意外的看我ㄧ眼,然後冷笑一下越過我,和羅藍點個頭打招呼就繼續走上樓。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在羅蘭忙著為檢查傷口時我有些不自在的找話說,從小到大沒有人像這樣對我過,害我整個尷尬。 「卡里安。」有點心不在焉的回答後,羅蘭皺著那對漂亮的眉毛低下頭看我的手臂,亞可亞為我準備的衣物是短袖沒有包覆手,所以擦出一塊猙獰滲血的傷痕。「妳的手還有額頭都流血了。」有些責備的語調。 說真的我感覺很遲鈍所以幾乎不會痛...這是算不算一種特異功能? 「還能走嗎?算了,我扶妳吧。」 「沒關係的,我能走。」我的腳踝扭到了,只好扶著石牆慢慢走上去,羅藍沒多說什麼,但明顯放慢腳步,不時回頭看我跟上了沒。 好不容易走到頂端,羅藍帶著我左轉,環狀的華麗走廊就很像城堡風格了。經過四五扇門後,羅藍停在一扇也是紅色的門前面掏出那隻血紅鑰匙,開門。 寬敞的房間佈置的很漂亮,只是紅色系遍佈了整個房間,壁紙家具吊燈地毯床鋪...炙熱的紅狂捲了每個角落留下只屬於紅色的野性痕跡。 這裡果然是異世界! !無疑了真的!! 輕輕按著我在巴洛克式紅色扶手椅坐下,羅藍從懷中掏出一個一秒讓我屏息的銀器。 應該說看起來像銀器,但自然發出淡淡光芒的精美器物看來不像任何地球上會有的物質。類似飾品的形狀中央鑲著璀璨寶珠,隨著羅藍的動作一閃一閃地發亮。閉上眼,羅藍輕輕晃動了手。 明亮但不刺眼的光輝柔柔散開包圍我和半跪在我身邊的羅藍,有種溫暖的感覺滲入我的傷口,光芒彷彿有智慧般自動聚集在傷處,泛紅的傷口開始癒合,連一直環繞不散的疲憊感也消失了。 我入迷的盯著那光和美麗的飾物,光芒逐漸暗淡時我有股衝動想要求羅藍讓它繼續發光。 「這是ARM,魔法的容器,通常是飾品型態方便佩戴。種類很多,像這個是可以治療與恢復體力的神聖ARM,也有用以攻擊的類型。戰鬥時一定要用到的,所以妳必得學會。另外還有一些瑣碎的東西就有機會再說吧。晚安,明天我會來找妳,今天先好好休息、消化一下這一切。」 臨到門口他卻又忽然轉頭。 那一眼,很複雜。 當他再次轉身離去時我聽見了,一聲輕嘆。 「如果....」他說了句話,但我沒聽見。 門關上,我就蜷在那張椅上睡著了。 隔日。 我很早就醒了,梳洗完在衣櫥裡找了一套衣服穿上後,我開門走了出去。才剛踏出沒幾步,一陣激烈到幾近爭執的交談聲在我前方響起。 「她才剛來,根本還不會戰鬥,萬一」 「CHESS兵隊並不是保護者,她想活下去就得學會戰鬥」 「這樣做不就像對待敵人一樣?」 「不一樣...不,即使一樣又如何?我們是怎樣的存在你忘了嗎?」那個人背對我,但我知道他在冷笑,「我們殺戮征戰,人人畏懼。她該知道我們CHESS從來不會憐憫弱者,我們是邪惡的一方,一直如此!」 羅藍轉過頭瞥見了我,表情深不可測,不像昨天總是帶著淺淺的笑。 邪惡的一方...嗎? 棕色長髮上配有精緻髪飾的女子回眸輕蔑地笑,百分之百瞧不起人的表情。她的左耳隱隱有光芒隨著移動,仔細一看是和羅藍一樣的騎士耳墜。那副打扮讓人印象很深刻,類似馬甲的緊身裝扮和鏤空絲襪,最顯眼的是畫著圖案的眼罩遮住右眼,狂野又性感。 難怪她不爽啦,明明得到騎士耳環都是很強的人,偏偏我用這種方式住進騎士塔,要是我也不會高興。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戰爭不就是正邪只有一線之隔的東西我並不是和平主義者,況且現況不准許我三心二意。 只不過...我還真特別幸運呀,穿越到異世界不是變拯救人民的英雄而是變反派了呀 羅藍清秀的臉龐皺著眉,看了我都心疼,那麼漂亮的臉蛋還是笑著最美啊。我厚臉皮地對他一笑,邁開步伐走到棕髮女子面前,擺出我最擅長的商業性四十五度角笑容。 「很抱歉讓你們為了我吵架,我一定會更努力不成為你們的累贅,今後也請多多指教。」我微微鞠了一個躬,再抬頭看她,嘖嘖,美麗明艷的臉龐還是結著一張晚娘臉。連擺這種表情也依然好看的很,反而多了野性的美。 「就憑妳還沒資格說這種大話,妳以為我們有很多時間等妳變有用點」女騎士冷冷地斜勾著笑,「現在的妳連讓我們吵架也沒資格,浪費我的時間!」 嘖,真不客氣,雖然是真實到刺耳的實話。看著大美女離去,我聳聳肩轉身面向羅藍。他一臉深不可測的表情慢慢變成歉意。我微笑地搖搖頭阻止他未出口的話語。我在那樣的環境長大,什麼惡言惡語都算免疫了。不過道歉不必,解釋我要。 「你們剛才說的,我聽不太懂。」我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問道。要死也至少得搞清楚怎麼死的呀。 「魅影傳下命令,今天的騎士級任務要有人帶著妳同行。」就這樣我質疑的看著羅藍,總覺得還有隱情。 「騎士級的任務對妳而言太危險了,我反對帶妳同行,但她堅持這是魅影的命令,要我帶著妳去。」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就想光是一道命令有什麼好吵的。 呵,如果我不趁機扳回一個面子,我在CHESS就等於人人嫌棄的拖油瓶。我才不要,好不容易來到完全沒有人認識的異世界不大肆玩一下怎行臉上的笑不自覺添了殘忍的氣息,也許這般扭曲的個性再適合這反派的一方不過吧。 羅藍白皙的手掌在我眼前揮了下,以為我在發呆:「擔心有我跟著妳,不會有事的。我反對帶妳去只是怕萬一,不過實際上我不會讓妳有機會受傷。」 我狀似感激地一笑,知道以後偽裝會越來越有用。我現在沒有實力,只能靠別人保護我,但只是『現在』。 總有一天我會證明的。 羅藍要去騎士級的會議室開例行早會,我當然不能跟只好在外頭閑晃等他。話說這幢城堡完全符合我腦海裡中古世紀華麗稍帶陰森的感覺,來當壞人的大本營還真適合。好奇之下我開始逛起這座城堡,有種歐洲古堡一日遊的感覺。 等羅藍開完會回來我也差不多逛完一圈了,他遞給我一個小紙盒,打開一看裡面放滿了我最愛的糕餅甜點!「不好意思讓妳等那麼久,我想妳還沒吃早餐,抱歉將就一下囉。」羅蘭如是說,還附帶一抹可以迷死無數師奶的溫柔微笑,會讓人看了也開始傻笑那種。 照理說嗜吃甜食的我應該會高興到合不攏嘴才對,但我的表情有點僵,因為和羅藍同時走出來的騎士級們都用種批評般的眼神看著我和羅藍的互動,不時還傳來一些不以為然的竊竊私語。 無聲嘆口氣,我還是揚著微笑,但盡量不再開口了。 「我先帶妳去挑選ARM吧,我挺好奇妳會選上什麼呢,一開始的新手挑ARM大多依靠直覺,有時可以看出潛力在哪個部份唷。」 當羅藍帶著我離開聚集的騎士時,我眼角瞥到一道目光,血紅得魔幻詭麗。默默轉回頭,我現在真的沒餘暇深究那道目光的涵義了。 存放ARM的房間在城堡深處,高大的雙扇銀質巨門刻著精細圖騰,隔開所有不經允許的打擾,旁邊兩位衛兵手持類似長矛的兵器,他們戴著一式的面具。是士兵階級,我注意到他們連耳墜也沒有。 羅藍不發一語撩起金髮讓他們看清他的騎士耳墜,衛兵隨即行禮往兩旁退開。 裡面寬敞的空間裡漂浮著無數透明球體,內包覆一個又一個首飾.....ARM,耳環項鍊墜子等每一個都美得虛幻。 「你慢慢挑吧,只要用手碰觸幾秒後球體就會開啟,不過一但開了就不能再放回去,要小心挑選喔。」為什麼不能放回去!感覺好像簽了終身契一樣。我在遲疑的時候,羅藍並沒打算留下來陪我挑,轉身出去了。 高深的大房間只剩下我一人,羅藍輕帶上的門阻隔了外頭的世界,異常安靜的房裡,連呼吸都依稀聽見。 我到這裡只是第二天吧..卻好像來很久了似的。 看著一個又一個漂亮的ARM,我不自覺開始想別的東西。這兩天下來,我觀察到這座城堡不是一般大,應該是屬於王室的規模,但我在這裡閒逛時並未看見什麼代表國家的旗幟,可見CHESS兵隊不是隸屬皇室而是私人軍隊。 我有種感覺,這個軍隊的首領應該不是魅影,我猜照西洋棋階級分的話至少還有國王皇后兩個我沒見過的人物在幕後掌控著。 這場戰爭,絕不會是普通戰爭。 看來我得弄清楚的事還有很多,不過...... 現下我還是先乖乖加強自己能力吧。 「米兒」 約一個小時後,羅藍的身影無聲出現,這次我有心理準備了,漸漸習慣他的出場方式。 「我大概挑了幾個,想說現在我應該不需要太多。」我迎上前展示給他看。 他修長的指翻動我戴上的一條項鍊,那項鍊垂墜著一顆火色寶石,兩旁圍繞蠍子的形體彷彿要守護寶石一般,華麗張狂。相較之下我選的另一個ARM樸實的多,是一只三環相扣的戒指,一個環是溫潤的玫瑰金色澤一個是耀眼的銀色,另一環則閃爍著紅黑交雜的詭異色彩。沒有繁複裝飾,就只是三個不同顏色的環。 羅藍還來不及說什麼話時,一個聲音在偌大空間裡倏然響起。 「嘿唷,該出發了。」 一個戴著慘白骷髏面具的男子邁著輕快步伐走進,聲音不若他的面具駭人反而爽朗悅耳。他罩著灰色斗篷,身形蠻高大的,斗篷帽下似是黑色短髮。 「亞修。」羅藍微笑著打招呼,轉過頭向我介紹,「這位也是騎士級,亞修。」 「妳好啊,我是騎士級裡最和藹可親的亞修。」他半開玩笑地向我伸出手,厚實手掌帶著薄繭。 「你好,叫我米兒就可以了。」我連忙回握。 亞修應該是笑了,不過藏在面具後。 羅藍走向他,兩人附耳快速的交談了幾句後,羅藍轉向我做個手勢示意我隨他們走。 ++ 黑暗是這裡唯一地存在,一直一直是這樣的。 就如同那不見天日的幽獄,混雜絕望的闇黑。 血紅的眸眨了一下,慢慢回復成一開始的深紫色。感覺到身旁的人稍許擔憂的眼神,他才自久遠卻永不忘懷的記憶之中抽離,勾起一貫的魅惑笑顏。 「他們出發了」輕柔的聲音詢問,然而語氣是明顯的漫不經心,因為他曉得自己手下的騎士級不需要他的關注也能達成指示。 「是的,羅藍與亞修一路,小甜甜也在早些時候出發了。另外照您的命令,弭烈爾跟隨羅藍他們行動。」金髮軍師簡潔而條理分明地報告,幾無起伏的聲音透著他不同常人的冷靜。 似是聽見什麼有趣的事,王座上年輕的銀髮者笑容加深。 「這樣啊,應該會很有趣呢。」他輕輕摘下面具,呢喃。 早已習慣主人的個性,軍師沒有詢問什麼事物有趣,他的責任是無條件跟隨而不是決策,所以他只是靜靜看著紫色眼眸裡閃現純粹的興致盎然。 然後,他聽見意料之中的話語。 「我們也去看看吧,貝塔。」 腳下的藍光消失後,我才後知後覺的驚嘆。原來ARM也可以轉移空間,整個讓我聯想到任意門。 我們現在站在一座城門前,門兩旁站著士兵。 「你們是什麼人!現在本城不允許外地人擅入,請出示證件!」士兵一見到我們馬上大喊,然後忽然睜大眼睛愣住了。 羅藍和亞修交換一個眼神。 「看來已經有所警覺了呢。」羅藍的表情很奇怪,是..憐憫嗎 下一秒,士兵幾乎扭曲了臉大叫,手指著羅藍的耳墜。 「是CHESS兵隊!快點去報告城主疏散全城--」士兵淒厲的呼號中斷了。 我睜大的眼和他一樣寫滿不可置信。 羅藍閉上眼,擦去濺到臉龐的殷红。 他的手上,長劍穿透了士兵的胸膛。 鐵銹味散發到空氣中,羅藍反手抽回劍刃,士兵身軀頹倒。 沒有絲毫猶豫,羅藍向前,又揮劍斬向另一個士兵的頸部。 然後一切景物模糊快轉,羅藍用著不可思議的速度斬破城門,走進了還渾然不覺發生事情的城裡。 他抬起手,指間閃現炫目的光芒,一個個巨大石塊憑空出現飄浮著。『石方塊。』羅藍清晰的唸出,這次我確定了,他的臉上是滿滿的悲憫,『爆炸吧。』 他抓住我的手相前奔跑,同時,震動在空氣中傳來。 火焰隨著人們驚恐的慘叫不斷蔓延。但是跑了一陣子後我發現,著火點很巧合都在人較少的建築附近,所以火燒起來時幾乎大部分人都能及時逃生。 為什麼 爆炸聲平息了。 羅藍和從城市另一頭過來會合的亞修一樣,單靠一招攻擊毫髮無傷的毀了這個城鎮。 這就是魔法的力量。 「別擔心。」當我仍在發呆時,耳邊傳來羅藍沉穩的聲音,「我們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這世界,他們早就有了應對的方法,不會有太多人傷亡的。」 我淡淡揚起了笑,「我知道,畢竟這是戰爭。」 嘴上這麼說,但剛才羅藍斬殺那士兵的一幕還很清晰,冰冷的感覺不知不覺凝上心頭。 是否惻隱之心在戰爭中只是一個笑話 「該趕往下一個地點了。」亞修的話讓我全身都緊繃了,還要再去滅下一個城鎮眼前前一刻仍繁華的地方已成了一片混亂,他們...不,是我們還要再去滅下一個 此時,一道從天而降的藍光在我們身邊綻開耀眼光華。突兀的令我瞇起眼避開那過亮的光芒。 ....竟然這跟我們來的時候一樣是使用ARM 意思就是,這個人也會魔法! 頓時,身邊羅藍的肩膀倏然繃緊。櫻红色的眼睛不自覺流露某種銳利的鋒芒。 光芒一點一滴消散,最後消失無蹤,剩下一個孤傲的身影。 一雙海藍的美麗眼眸對上我們的視線,冷冽如冰,澄澈如水。 --嘿,你知道嗎 直到很久的以後,我都沒有忘記,第一眼看見你那對海色眼瞳的時刻-- 那是我唯一一次,不帶任何雜念的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