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泡菜缸子水一一摆在了赵老太面前。 赵老太头上裹着花布条,嘴角噙着一丝得瑟的微笑。她昂着头,挺着胸,背着双手。 此刻就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似的,从这头泡菜缸子走到那头,又从那头折返回这头,两只小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不住的点头不住的赞叹。 “艾玛!不错!金大仙师傅真是个好仙人呐!瞧瞧!哟哟哟这仙露甜的哟” 赞叹完了,她又对站在她身后一排开的七个老太太,语重心长道。 “姐妹们,俺赵老太那是个讲实话办实事的人。俺三儿得了神仙的眼,那是俺三儿的造化。俺三儿是个大度之人,按俺三儿的话讲,本是一家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三儿的造化,那就是大家的造化了。 今儿俺老太太就托大这么一次,硬求着俺三儿给多要了这些仙露!俺三儿也孝顺着,也只得厚着脸,求着金大仙师傅。 这不!瞧瞧!金大仙师傅可是个好仙人哪!瞧瞧这满满的八缸子仙露啊!这可是金大仙师傅对咱们的肯定啦,肯定咱们啥?你们说说,肯定咱们啥?” 赵老太斜眼瞅着站在第一位的孙老太,她手仿佛是随意那么一指。孙老太立马屏住了呼吸。 赵老太此刻像个夫子一样开始发问,这一招她是跟着小孙女学的! 就小孙女那瞅人的眼神,那随意一抬胳膊一挥手的动作。赵老太给学了个不离十。 被问到话的孙老太太,立马挺直胸膛,站整齐了,两只手也不知道该咋办。于是就将手藏在了围腰布下。 对!藏在这里,别人都看不见,看不见她紧张的左手扣右手手心,右手掐左手的手背。 孙老太太有生之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紧张的情绪,哦!也不对!这种紧张其实还是有过的,那应该是她16岁时嫁给了她家老头子,新婚那晚时的这种感觉吧,那时应该就是这种心情吧,时间太久远了,孙老太有些记不全乎了。 “咳咳!”赵老太假装咳嗽两声,提醒失神的孙老太。 孙老太一反常态的,有些羞涩。 “那那啥,那啥,俺俺给忘了你问的是啥啦?” 得!一个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学生。 面对这样的孙小六,赵老太无从骂起。她用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看了一眼孙老太。 此时,赵老太突然就懂了,当初,小孙女教她时的那种为人师表的复杂心情了。 赵老太又看了眼,站在第二个瞎了眼的赵婆子,瞎眼赵婆子和她是本家,有一点血缘,平时她也对这赵婆子家的孤儿寡母多有关照。 这赵婆子眼瞎,可是心不瞎。 “老姐姐说的这番话,说到我瞎眼婆子心坎上了。老姐姐真是做到了与我们同甘共苦啊! 我说啊,那金大仙人一定是看中了咱们这一点,能同甘共苦啊。 金大仙这样的高人,能缺啥?人家啥也不缺,人家缺的就是那,那啥啥啥咋说的,历练,对!对凡间历练。咱们这同甘共苦的历练呀,一定金大仙师傅十分赞赏的。” 瞎眼赵婆子这一番话,说的不仅赵老太连连称赞,周围的大老爷们儿,听了那一耳朵的,也经不住频频点头,啧啧称赞。 不到一会儿工夫,这瞎眼婆子的这一番话就全族皆知了。甚至奉为经典,在族人中流传后代!以至于族人平时教育自家娃儿,都会将这一套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