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笙虽然平日里不怎么爱开口,但是说话的分量却一点也没有削减。
原先只是在院落里说得这么一番话,天还没黑便传遍了整个摄政王府,闵若黎登时便感觉走在府中丫鬟仆役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般了,那般热切的视线,活脱脱是在看一块行走的免死金牌。
在夜九笙钦定她是救命恩人之后,有关她是王府内贼的言论便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侍从们打消了一直以来的戒备心,再加之闵若黎性格又爽朗大方,没几日便同他们相熟了。
王府之中,她当然没有胆子直接将银锭掏出来再开设个偏殿赌局分局,于是便随意拿了画纸裁出了几幅简易的扑克牌,告知了侍从们大致的规则之后,便同他们痛痛快快的打了起来。
她制作的较为粗糙,把规则也简化了不少,因为那些侍从们只是捏着纸片新奇了一会儿,两三把下来便熟悉了方法,同闵若黎有来有回地玩笑起来。
王府里有规矩,酒是不能随意喝的,闵若黎便从伙房要来了一壶清茶,往里头加了些槐花蜜,权当是以茶代酒了,输的人便饮上一盅,倒也别有趣味。
等到对面的侍卫灌茶灌得实在有些饱了连连摆手之时,闵若黎好心地挥手免了他的罚,作为报酬,她想打探一些消息。
“兄弟,向你打听个事儿呗。”她笑眯眯地将一碟子蜜饯搁到对方手中,权当是个小小的贿赂,“我也刚提到王爷身边伺候不久,唯恐哪里有令人不满意的时候,你们可否同我大致说说,他大概是个怎样的人,好叫我长点心。”
那侍卫明明只是喝茶,却不知为何有些微醺了,爽快地一拍手,不疑有他:“欸你要问这个就问对人了,我跟着王爷可是最久的了!!”
闵若黎连忙趁热打铁,凑上前来,圈起手指做成了个小话筒的形状:“来哥,你说说,你说说。”
侍卫眯了眯眼,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深沉道:“你问咱王爷是什么人,咱王爷自然是个好人!”
好人也会动不动用眼神恐吓人的嘛?闵若黎暗暗腹诽。
那侍卫好似窥颇了她心中所想,望着她不赞成地摇了摇头,突然压低声音继续道:“咱王爷是个顶顶金贵的人,他当年要是没出那茬子事,或许现在朝堂龙椅之上,坐着的就不一定是如今的皇帝了”
这话说得可谓嚣张到大逆不道,闵若黎也震惊了一瞬,旋即意识到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连忙也压低嗓门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声:“当真?这话可不能乱说。”
侍卫如今已然是铁打的胆子,闻言还不屑地撇了撇嘴:“哪有作假,咱们王爷虽早早失去了母妃,但是天资聪颖,颇有才能,先前先帝也十分器重他,甚至都已经安排帝师来教导王爷了,你说,这不就只差明晃晃的一句立储的话儿了吗”
闵若黎紧张的看着他,因为她知道事情必然不是这么简单,果然,下一刻,那侍卫话锋一转,突然哀婉地沉叹了一声:“若不是后来太后算计,让王爷在狩猎场上受伤,他怎么同皇位失之交臂,甚至还落下残疾呢!!”
说到这,侍卫眼中是感同身受的怒火,闵若黎在惊闻事件原委之后,心中也瞬间憋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