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昭也是服了。

她就在这坐着，全程关注整个事情的发展，万万没想到太后居然最后还把事情怪在李栩栩头上？这也是神了。

“是，是栩栩的错。”李栩栩根本没有辩解的意思，竟然直接认下了太后扣给她的“罪名”，恐怕这绝对不是第一次被太后刁难了。

李栩栩想必也知道，太后要的绝对不是她的辩解，而是她的绝对服从。可即便她绝对服从，太后对她始终都没有好脸色。

“瞧那副样子，让人看了就来气。”太后瞥了李栩栩一眼，对陆昭昭说。

陆昭昭的脸都赔笑笑得僵住了，这种情况下，她要做什么反应呢？

“别担心，”太后对陆昭昭说，“今日便给你树个威，日后进了宫，决不能被那狐媚子给刁难住。”

“”陆昭昭想要表态也来不及了。

“李贵妃。”太后突然叫了李栩栩，“听闻，你最近学了戏，学得如何？”

学戏？

“回太后娘娘的话，栩栩只是刚刚才开始学，自然还不能”李栩栩像是猜到了接下来太后会如何刁难她。

可还没等她说完，就见太后面带不悦，对其他赴宴的夫人们说起，李栩栩的生母就是个戏子，说什么她是丞相夫人所生之嫡女，根本就是假的。

陆昭昭也是这个时候才听说了李栩栩的事情。

李栩栩根本就不是丞相李云承的嫡女，她是李云承和一个戏子所生的女儿。戏子跟随戏班多次去丞相府演出，被李云承看上，二人有了私情生下了女儿，但是李云承根本不想让那戏子进门为妾。

一向注重家门威望的李云承怎么可能让一个戏子成了他的污点，即便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戏子，也不可能为了她，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戏子为了他生下了女儿，他却命人灌了她哑药，让她再也无法在众人面前演出场戏，更无法对任何人说起他们之间这一段情。

戏子被戏班赶了出来，生活拮据，入不敷出。恰好那一年大旱，粮食本就不多，到了冬日更是冷得要命，年幼的女儿还生了重病。戏子没有了活路，跑回来求着李云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女儿一命。

李云承的确命人将她们偷偷接到了府里。

不过，他立刻就把和戏子所生的这个女儿送到了他夫人那里去，至于戏子，则被他关在了柴房里。冬日里的柴房特别的冷，他命人不许给她饭吃，不许给她水喝，更不许给她衣服和被褥，就这么关了她三天，将她活活折磨致死。

才让人将尸体抬出去埋了。

而他与戏子的女儿，就是李栩栩。一个被寄养在李夫人名下的所谓嫡女，幼年在丞相府里的生活并不是那么洒脱自在，李栩栩也是受尽了磨难，好容易才有个机会成为赵承煦的宠妃，苦尽甘来。宁肯做父亲的棋子，也要留在宫里。

这一切，陆昭昭是直到此时才知道的。

北邑太后当着一众贵妇人的面，将此事当做玩笑一般嬉笑着讲出，而站在那里的李栩栩，脸色惨白，看起来都快要站不住了。

陆昭昭很是不忍，她明白，北邑太后此举，只是为了奚落李栩栩，让李栩栩自己明白卑贱的身份根本就不配进入王宫为妃。

说什么要替陆昭昭树威，摆明了就是想要趁机挑拨关系，让李栩栩和陆昭昭之间的关系恶化到无法修复。

陆昭昭自己也很不愿意别人当众提及她家里的事情，眼看着李栩栩陷入困境，太后和一众贵妇人笑得前仰后合，实在坐不住了。

“你可别闯祸啊。”珠儿按住了想要起身的陆昭昭，唯恐这个时候陆昭昭惹什么麻烦上身，其他人都会将这笔账记在陆知然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