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简握握她在台下的那只手,用另一只手接过宋锦书手里的话筒,“刚刚那位记者朋友,您的问题可以问一下当事人,对于自己的婚礼和上一任妻子的葬礼只隔半年是什么感觉。或者再露骨一点,蒋小姐您究竟是什么时候和我父亲培养出的感情,是在我母亲做第几次手术的时候,还是在我母亲生命垂危的时候。”
若是把昨晚的方知简当做是一头温顺的绵羊,那么今天的方知简就是一只刺猬,一只刺非常锋利的刺猬,蒋英现在满心懊悔,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我告诉你们两个,你们给我等着……”
蒋英正准备往门外走,被一个人挡住了,她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大哥。
“大哥?”
蒋山河拦住了蒋英的路,看向了台上的方知简,“我们国英集团的人,对所有的问题都应该有合理的解释吧。”
宋锦书好像看见,蒋山河好像给方知简点了点头。
她没能想到蒋山河回来,屏住了呼吸:蒋山河,她斗不过。
蒋英以为蒋山河是来帮自己的。
蒋山河只是站在一旁看她,他的眼睛是很深的棕色,他虽然嘴角上扬着,眼神里却没有一点点笑意,“方夫人,照理来说,你也应该是我的长辈的,我挺好奇你的回答。”
方知简不意外,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手中握着宋锦书的手。
“大哥,你不能……”
一瞬间蒋英稳住的精神世界坍塌了。
“方夫人,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盛大的婚礼,本来是我的。”
这个变故,方知简和宋锦书都没有想到。
何颜华来之前并没有给宋锦书讲,方知简也不知道。所以当她也在会议室门口出现的时候,宋锦书差点就冲到观众席里面站到何颜华身边。方知简关掉话筒,“别去,我姐需要有个机会和蒋山河说清楚。”
何颜华穿了一套巧克力颜色的正装,白色的衬衫带着优雅的荷叶边,脸上带着的是素色的淡妆。何颜华很出奇的,特别喜欢巧克力色,喜欢所有的棕色,她偏爱这个色系。
蒋山河看着她,目光变得很温柔,但是却本着礼貌的距离向后退了一步,有一种隐忍的克制。何颜华冲他笑一笑,站在离蒋英的两个台阶上,“蒋小姐,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十六年前你晚上冲我哭哭啼啼说对不起颜华姐抢了你的婚礼,看你现在冲我弟弟耀武扬威的样子,你是完全忘了二十岁的自己啊。”
记者们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这位小姐,请问您是?”
“我是何颜华。”
记者们立马搜索了一下“何颜华”,画家,国际大奖得主,策展人。
“何小姐,您可以为我们讲一下您从前的事吗?”
何颜华摸了摸自己的耳钉,“您想知道什么,先问一下这位蒋小姐同不同意我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