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阳观,楚将离、天绝和楚西泽坐在房顶上,默默地看着观内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存在的道士们。 “全是假的?”楚将离小声问道。 天绝在楚将离背后低声回答道:“主子,全是假的。真的道士们早就...” 楚将离默默看向不敢抬头看她的天绝,冷声说:“杀光他们。” “是!”天绝毫不犹豫地应道,转身跳了下去。一把飞镖射出,院内五六个假道士当即毙命。楚西泽也紧随其后,干净利落地清理了屋子门口的看守。 楚将离等他们二人杀得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跳下房顶。 “主子,屋里可能有机关。让属下走前边。”天绝连忙跑过来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莫东临正被绑在角落处的柱子上,一身的血痕,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而屋子中央站着一位高大的灰衣男子,背对着楚将离,看不见容貌。 楚将离打量了灰衣男子半晌,忽然露出嗤之以鼻的笑容道:“景王殿下心心念念地想见我家朔王爷,结果好容易有个见面的机会,却还是派了替身来。” 那男子明显一怔,猛地回过头来道:“你怎...” 话还未说完,楚将离忽然自他眼前消失了。再见她时,已至他身前。 那灰衣男子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楚将离。只见这瘦瘦小小的小姑娘正漠然地将一把匕首捅进了他的腹部。 男子张大嘴,双眼圆瞪地想挣扎,却愕然发现那匕首上带了毒,此时的他连痛感都没有,只有钻心的痒和浑身酸软。 “人肉炸|弹?不错。”楚将离一边说着,一边刺啦一声抓破了男子的衣服,从他胸前扯下一排zha药。 “主子!那是‘雷’!”天绝惊喊一声。 “呵呵,雷?”楚将离的匕首噗地拔了出来,男子应声倒在地上。 楚将离握着那一排zha药,冷笑数声后随手扔进了自己的衣袖。 男子不知楚将离手臂上的‘空间’,只以为楚将离将那zha药放进了自己的袖子中,他的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便被疑惑代替了。 “很好奇它为什么不爆炸,是不是?”楚将离微笑着蹲下身,贴近那灰衣男子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造‘雷’的高人,他做的这些烂玩意,本姑娘不放在眼里!” 话音落下,楚将离忽然掰开灰衣男子的嘴,往里塞了一个圆形像是丹药一样的东西,然后又将他的下巴推了回去。 “这毒呢,你家主子说不定能解。回去好好求他吧!记得把本姑娘的话带到哦!”楚将离轻笑一声,回过头给天绝和楚西泽一个眼神。他们二人立刻上前把莫东临从柱子上给放了下来。 “主子,好像还活着。”楚西泽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惊喜,小心地扶着意识不清的莫东临。 “走吧,回去再说。”楚将离的目光瞥向莫东临那失了左手的胳膊,眼角抖动了一下。 “他呢?”楚西泽指着地上还在挣扎的灰衣男子问道。 楚将离一边走一边回道:“留着,让他回去给敬爱的景王殿下问个好。” 天绝暗自示意楚西泽将莫东临交给他。楚西泽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把莫东临放在了天绝背上。 天绝背着莫东临一路轻功回了县主府,楚西泽也驮着楚将离随后赶了回来。 穆天朔在县主府中翘首以盼,见他们几人行事顺利才松了口气,赶紧拉过刚刚落地的楚将离低声问道:“离儿,为什么不带着本王?” “怕你激动。”楚将离一边淡然回答道一边走进屋去查探莫东临的伤势。 莫东临发着高烧,正神志不清地嘀咕着:“王爷...别过来...”,楚将离叹了一口气,瞪向穆天朔说道:“你可真行,盯着景王这么难的活,交给他一个人?!” “...他其实很有能力...”穆天朔微微侧过头不敢跟楚将离对视。 楚将离眼睛微眯,挥退了楚西泽与天绝后,便开始从空间里往外掏东西。先是给莫东临挂上了点滴退烧消炎,然后又着手处理他的断肢。 “废了,接不了了。”楚将离的眼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后说道:“不过还好还有一只手。抽空给他做个义肢无伤大雅。” “离儿...”穆天朔感觉自己嗓子发干,心里藏了很多话,想说却不敢说。 楚将离没有抬头,兀自给莫东临缝合着伤口,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小声说道:“有些话,你说不出口就别说了。我也有一些说不出口的事儿,不过我现在不说,你也早晚会知道。在坦诚相见上,我做得也不怎么好,所以就不要求你把所有秘密都告诉我了。只是...” 楚将离一顿,抬头看向正定定地望着自己的穆天朔,忽然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后说道:“九天卫也好,南垣魔教也好。不听话的,想闹事儿的,我会为你一并杀了去。穆天朔,我说过,我是你的剑,你的刀,你不要觉得舍不得,我甘之如饴。” 话音落下,楚将离转身为莫东临做手术。穆天朔怔然地看着楚将离那好像又单薄了许多的瘦小身子,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她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萤火虫,又像是摇曳的火烛,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抓住。犹豫半晌,穆天朔终于慢慢走过去,轻轻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楚将离没有吭声,任穆天朔抱着。穆天朔避开了她的胳膊,倒是不影响她做手术。楚将离将最后一针缝好后,轻轻吐出一口气,仰头靠在穆天朔的胸膛上,小声说道: “穆天朔,就像这样抱紧了,一辈子别松手,记住了吗?” “嗯...”穆天朔的下巴枕在楚将离的头顶上,沉声回应着。 与此同时,在京城远郊一处不起眼的农居里,一位农夫模样的老汉正在院子里喂鸡。忽然,篱笆门被撞开了。 灰衣男子捂着满是血迹的腹部,忍痛低声喊到:“快带我去见坛主!” 老汉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搀着男子进了屋,同时向院中的几人使了眼色,那群人立刻将地上的血迹给清楚干净。 灰衣男子进了屋,老汉打开一个破旧的衣橱,将里面的衣服拿出,一推衣橱内壁,赫然出现了一条密道。 灰衣男子慌忙连滚带爬地钻进密道,顺着长长的暗道走了进去。 不多时,灰衣男子便摸进了一个宽敞的暗室里。暗室四周环绕着火把,将里面照得亮堂堂的。 “坛主!奴才被识穿了!”男子痛苦地栽倒在地,捂着肚子喊道。 暗室正中央,真正的灰袍男子--也就是景王爷,回过头带着怒气冷哼道:“那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没引爆那些‘雷’吗?” “奴才没来得及!就被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把雷从身上给拆下来了!”男子勉强地爬起来,眼神中带了一丝渴望道:“坛主,她让我带个话。说大护法做出来的‘雷’她不放在眼里!” 景王一怔,旋即嘴角挂上一抹古怪的笑容,转身看向黑暗中的角落,朗声问道:“大护法,您怎么看?” “哼,嘴硬罢了!”角落处忽然走出一位年轻男子,他身形偏瘦,一身白袍、带着面具。 “坛主,我觉得她好像真有办法对付‘雷’!她把‘雷’拆下来后居然直接放进袖子里!也不怕爆炸!”灰衣男子越说越痛苦,又往前爬了几步低声哀求道:“坛主!她给奴才喂了毒!奴才...不求坛主出手相救,求您给我个痛快的!” 景王不耐烦地看向男子,拔出刀说道:“真没用!怎不自刎了再回来?!” 说罢,景王手起刀落砍断了男子的脖子。然而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男子身首分家的一瞬间,他的身子忽然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掺杂着血肉,直接把景王给掀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暗室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炸得摇晃了半天,房梁上的泥土唰唰地倾盆而下,连墙壁上的火把也被炸得飞了出去。 过了好半天,景王才痛哼一声,一脸血地自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左眼正巧崩进去一枚石子,镶在肉里让他疼得差点昏迷过去。而最令他恐慌的是,他的左臂血肉模糊,失去了知觉! 那被称为大护法的男子跑得倒是还算及时,只不过依然伤了腿。他惊魂未定地缓了半天,才默默爬向灰衣男子爆炸的地方。 地面上的其他人都感受到了晃动,不由得大惊失色。这群伪装成庄稼人的魔教徒们慌忙跑了下来,见暗室的地面被炸得塌了一小块,顿时睁目结舌地喊道:“坛主!您没事吧!” “妈的!怎么回事!”景王捂着眼睛气急败坏地喊道:“大护法!这是怎么回事!这难道是‘雷’爆炸了吗!” 大护法没有吭声,只是张大嘴看向灰衣男子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只见灰衣男子烧焦了的腹部上,赫然刻着一行漆黑的英文单词: “los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