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这件怎么样?” “粉红色,太俗气。” “这件青色的?” 黑猫人模人样地摇了摇头:“清水,没有诱惑力。” 唐可扔下一件青色的褂衣,又一头扎进了衣柜里面,几件青绿色的衣裙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如小山一样高耸的衣服堆顶端:“我只能勉强能找出几件看得入眼的,大红大绿太艳俗,深色的又有点老气,颜色淡的,花纹又难看。” “咦!”唐可惊喜地从柜子底部抽出了一件淡紫色的广袖衣裙,袖子和衣摆处嵌有淡金色卷草纹,贵气却不失风雅, 唐可毫不犹豫地换上了这件衣裙,站在穿衣镜面前旋了一个圈,衣袖宽大,摆动的时候能够露出半截白皙、细瘦的手臂,最重要的是,领口又宽又低,轻轻俯下身子,便会春光大泄。唐可十分满意。 “够骚!”黑猫也满意地点点头,但是隐隐觉得不对,自己带来的明明是白莲花系统……它还没有来得及质疑,唐可就以及拎着鸟笼子和一个食盒出去了,头上冒出黑线:“这是白莲花吗?难道不是汉子婊?” 唐可并没有在意黑猫的这些心理活动,踢踏着小步子,假装优雅地往书房挪去。亲自送鸟、送宵夜什么的,最暖心了,唐可低低笑出声,眼神放光,笼中的两只小鹦鹉紧紧地抱在一起。 唐可来到书房门口,往亮堂的书房探进一个头,一眼就看见伏案写字的太子沈烈。烛光之下,沈烈的侧脸线条闪闪发光,更显如玉般的肌肤,长短恰到的好处的浓眉之下,是一双黝黑明亮不失凛冽的眸子。唐可暗自咽了咽口水:好帅。 沈烈听见了门外的动静,长长的睫毛一抬,往唐可探头的方向看了过来。唐可突然对上沈烈的清亮的眸子,心里“噗通”一跳,从花痴之中惊醒:不可以被美色迷惑,我永远喜欢子枫学长! “有事?”相比起沈烈见到罗萌那温柔如水的态度,沈烈每次见到唐可的时候,可以说得上是一种莫名其妙、不可思议的态度。 唐可温柔一笑,一只脚迈了进来,将手上的鸟笼往前一递:“殿下,这是您的鸟……哦不,您的小鹦鹉。” 沈烈站起身来,迈开修长的腿,三步两步来到唐可面前,接过了鸟笼,宠溺地看着笼中的小鹦鹉,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好在他并没有因此忽略唐可的存在:“你怎么亲自过来了,随便找个人送过来便是,你身子骨不好,何必亲自走一趟。” “多出来走走,身子也舒爽许多。”唐可随即奉上一个木雕鎏金食盒,“殿下,臣妾今晚喝了小厨房的银耳雪梨汤,清爽不甜腻。正好过来给殿下归还小鹦鹉,也就多盛了一碗,殿下尝尝可还和口味。”唐可说完,便把食盒放置在桌上,端出一碗冒着清凉之色的银耳雪梨汤,点缀几颗红润的枸杞,勾人食欲。 唐可将盛有甜汤的瓷碗推到沈烈面前,轻抿红唇,满眼期待。 沈烈对唐可虽然没有宠爱之情,到底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堂堂太子妃送来的宵夜,他也不好拒绝,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唐可见状,满心欢喜:“殿下看了一晚上的书,可累坏了,臣妾给您揉一揉肩膀。”她也不管沈烈是否应允,先发制人,葱白的手指已经按上了沈烈的肩膀,缓缓用力。 唐可的母亲在编辑社工作,常年伏案导致肩颈问题严重,唐可在家中,没少给母亲按摩肩膀,手法熟练,力道拿捏恰到好处。沈烈估计也觉得舒服,本来还有些发愣,按了几下舒服之后,也就默认了。 唐可觉得自己和沈烈的关系,今晚有了质一般的飞跃,心中窃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冷不丁沈烈两口三口吃完了银耳雪梨汤,转头和她说话,看见唐可稍纵即逝的窃喜。 沈烈那一瞬间居然觉得唐可有一些可爱,唐可是宰相之女,自小出入宫廷,沈烈少年之时便和他有接触,只是唐可体弱多病,又不爱说话,不会同沈烈他们玩游戏,进宫的时候不是陪着他母后聊天,就是和他妹妹安宁公主一起看书。所以这么多年来,沈烈都没有和她有过多的接触。 就连大婚那天,唐可也是阴沉着一张脸,说她不舒服要早点休息,沈烈也就顺理成章地没有碰她,在她旁边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晚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唐可同过房。之后听说唐可两三天没有进食,这才到她房中看她,没想到她原本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变得……有些开朗。 沈烈一时之间也琢磨不透,太子妃为何绝食几顿,没有变得虚弱,反倒变得精神气十足了,莫不是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他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爱妃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唐可继续捏着肩膀,轻轻俯下身子,离沈烈更近一些,红唇轻起,语调暧昧:“臣妾能够陪在殿下身边……便是喜事。”书房窗户打开,有风吹过,轻轻掀起唐可本身就大开的衣领。 沈烈鼻尖萦绕女子的香气,甜却不会发腻,一片白皙的肌肤覆盖住他所有的视线,精致的锁骨横在其中,在烛光中莹莹发亮。沈烈觉得有些喉咙有些干涩,脸颊开始有红晕浮现。 “阿嚏!阿嚏!”夜晚的凉风从唐可宽大的袖口、领口钻进去,触发唐可的病娇体质,唐可一个喷嚏,冲散了还没有来得及弥漫起来的暧昧气息。 沈烈脑海中晕乎乎的云雾也被这一声惊天动地喷嚏声给喷散了,他微微侧开身体,揶揄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唐可:“爱妃,天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行,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唐可心想,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她下意识去找黑猫,可是哪还有黑猫的影子,黑猫从她进屋的那一瞬就已经独自去遛弯了。 沈烈轻轻推开了唐可的手,准备挪开椅子起身, 不好,唐可脑海之中警铃大作,灵机一动,眉头拧起,半阖眼睑,一手按住了太阳穴,脚步摇摇晃晃:“殿下,今晚的风好凉,臣妾觉得……觉得……头有些晕。”唐可话音刚落,脚步一个踉跄,跌坐在沈烈的大腿上,将沈烈半起的身子硬生生按回椅子里,空出来的那只手则顺势搭在沈烈的脖颈处。 唐可将头埋在沈烈的胸膛上,鼻尖尽是沈烈身上清冽的檀木香,唐可觉得自己真的完全拼出去了,她没有谈过正式的男朋友,所以她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靠近一个成年男子,她跌落到沈烈怀抱的那一刻,耳根子已经红透了,还依旧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羞涩:“抱歉,殿下,臣妾一时之间身子有些软。” 沈烈只是微微一低头,就看见唐可因为紧张而有些不断颤抖的睫毛,他的手抚上唐可的背,发现自家爱妃全身僵硬,这……完全不像是体弱多病,根本就是强作镇定。 沈烈也不拆穿他,强忍住一腔笑意,紧皱眉头,担忧地说:“爱妃如此……娇弱,以后还是多多待在房间里,别乱跑,闹出了大病可不好了。我让人扶你回房休息。” 唐可想能留一刻是一刻,急忙说道:“不用,臣妾在这缓一缓就好了。”说完就紧紧贴住沈烈。 “你想在此处缓一缓?”沈烈挑了挑眉毛,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唐可捣鼓似点头:“嗯!” 沈烈唇边噙着一抹微笑,心中浮现出想要捉弄自家爱妃的念头,一把将唐可顺势抱起。 唐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沈烈已经抱着她站起了身子,向书房的软塌走去! 他要做什么?我胜利了?大黑,大黑,你回来,快来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唐可心中已经乐开花,觉得自己离成功更近了一步,同时又隐隐约约担心:我还没有和人睡过啊,好紧张!对方还这么帅!不行!我付出的只是肉体,我的心依旧属于白子枫学长! 唐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背上一软,已经躺在了软塌上面,揽在身上的手一松,沈烈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唐可睁开眼睛,站在软塌的沈烈用一种狡黠的眼神看着她:“爱妃在这缓一缓,我有事先走了。” 什么?唐可一脸茫然。 “对了!”走了两步的沈烈又回过头来,“爱妃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灯熄了,点着书就不好了。谢谢。” 一阵风刮过,人去楼空,唐可躺在榻上,两眼放空,心情非常复杂:我还是要补补课,正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把妹,不,把汉法。就这么定了,我明天要出去买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