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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牢房内,既无书籍打发时间,又饿得难以入睡,程心在牢房内坐不稳站不住,只围绕着石桌来回走动,转了一圈又一圈,既后悔自己没有向杨庭辉提要求白白浪费了机会,又抱怨穆正阳不够意思,自己虽不是他的妻子,也还顶着他妻子的头衔,来狱中看望看望,带点吃的总不为过吧,就这样胡思乱想围着石桌转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转的有些头晕了,有气无力的坐到石凳上,哀叹道:“以为三天很容易就过去了,想的容易坐起来难,一下午就这样难熬,这三天还不把自己熬断气了,自由啊,可贵啊,哎……”程心长叹一声趴到石桌上,自语道:“睡吧,希望一觉醒来就是后天早上了。”  程心睡梦中听到有人喊她,迷迷糊糊撑起身子,甩了甩被压的酸疼的胳膊,抬眼瞧看,见穆正阳抱着孩子坐在她对面,揉了揉后颈,手捂嘴巴打着哈欠问道:“你怎么来了?”程心原以为自己还在揽华院,清醒后才意识到是在大牢里,向四周看了看,天已全黑,石桌上的油灯已被点亮,看看穆正阳,又向牢房外瞅了瞅,没发现其他人,心中有些失望,问穆正阳道:“空手来的?”也忒没人味了吧。  穆倾城听后在老爹怀里笑出了声,打趣道:“娘,这才半天您就撑不住了。”程心一摆手,嘴硬道:“什么撑不住,小丫头不懂行情不要乱说。”说过有些不悦的看着穆正阳道:“你怎么把倾城带来了,没闻到这里的味啊,把孩子熏到了怎么办?”  穆正阳没有说话,穆倾城站出来替老爹解释道:“娘,你女儿没这么娇贵,随娘!”  “那你可随错了,我这身子娇贵着呢,来这里住只是不得已!”  穆倾城嘻嘻一笑问道:“娘,我听说你中午没吃饭,怎么样,吃不惯这里的饭了吧?”  这不废话吗?谁吃的惯牢饭啊!程心瞪了穆倾城一眼没有说话。穆倾城笑问道:“娘,现在饿了吧?”  程心斜眼看着穆倾城道:“我说你这丫头,什么心态,当娘的挨饿你就这么高兴?”  “瞧娘说的,您挨饿我怎么会高兴呢,这不,就是怕您老饿着,我和父亲来给您送饭了。”  程心一听带吃的了,望着穆正阳问道:“哪呢?”带了还不早拿出来,嫌饿的轻啊。  穆正阳向程心看了眼,平静的喊了声“长风”,不一会长风提着食盒进来,把吃食拿出来摆在石桌上,一只烧鸡,一盘牛肉,两盘小菜,一小盆莲子羹,还有两个白面馒头,长风把食物摆好后退出牢房,程心望着一桌的吃食,顿时口生津液,亟不可待的想要动筷,碍于穆正阳坐在对面,勉强维持了一下形象问道:“要不要一起吃?”  穆正阳微微摇头,穆倾城则是笑道:“娘,这里就咱们一家三口,您不必端着了,用手抓着吃都没问题。”正要伸手撕鸡腿的程心听女儿这么一说,心中有了计较:“小丫头,老娘今天还偏就端着了!”于是手一转,拿起桌上的筷子慢慢进食,吃的甚是斯文,穆倾城见了,捂嘴偷笑。  穆倾城见程心吃的差不多了,问道:“娘,你打算在这里住多长时间?”  “废话,这能是我说了算的吗?我倒是想现在就出去,也要出的去才行。”  “娘,您待的这下石屋是关押重囚犯的地方,就来一次不容易,这次还是父亲在宫中跪求了半天,得到皇上特许我们才进来的,娘有什么要交代的一并说了,免得后悔!”  程心喝一口羹汤望着穆倾城道:“你想让我现在就发表遗言啊。”穆倾城一个白眼翻过道:“娘,你就别瞒着了,我和父亲都不信你会杀那灵月。”  “为什么不信,难道那小公主还没有断气?”  “断气了,娘还没进大牢前她就断气了。”  “这不就得了,都成事实了还有什么不信的。”  “娘,求您别再侮辱你女儿的智商了好不好?”  程心一个没注意,差点没把喝的汤喷出来,好笑的望着穆倾城,只听她讲道:“娘连一个杀人犯都不愿杀,更何况是灵月。”程心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放下汤碗,讲道:“这不一样,她伤的是你!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确实没有要她的命。”  娘果然没有杀人,穆倾城这才把心放下,与老爹相视一眼,小脸带笑道:“我就知道娘是唬我们的,娘,你这次做的有点过了啊,瞧您把绿茹姐姐吓得,自从听说你杀了公主,那眼泪就没停过,还有太爷爷和太奶奶他们,两人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他们担惊受怕!”  “青青,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给你报仇都做不到。”不但没能报仇,还连累人担心,更是把自己送进了牢房,真的是很没用呢。  穆倾城在父亲怀中摇着小脑袋道:“没有,娘,你已经替女儿报仇了,娘让灵月死过一次,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经历了女儿所经历的痛苦,娘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女儿明白娘的苦心,其实,报不报仇不重要,只要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事已发生,灵月即便死了也于事无补,娘如此做,急既惩治了凶手,又给自己的女儿报了仇,一举两得,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万不能因为一个娇蛮无理的公主搭上自己的性命,划不来,即便用一千个灵月换娘的性命,我也不愿。  程心对女儿歉疚一笑,转而对穆正阳道:“灵月大概后日巳时左右醒来,到时你去馆驿盯着,以防端木延宗‘将计就计’,利用此事为难穆家。”灵月身为和亲公主,被人毒杀,关系重大,她掂的清轻重,仇是要报,但她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穆正阳微点头,眼睛黝亮,不说话的盯着程心,程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我道歉,事先没有说明,闹得穆府人心惶惶,是我不对,呐,我现在郑重道歉!”程心说着站起身走到一侧,对着穆正阳深鞠一躬道:“请二少爷多担待!”一等二等不见对面的人说话,身子躬的也有些不舒服,心道:“道歉便道歉,万没有把腰废了的道理。”于是直起身子,抬眼见穆正阳站在自己面前,吓得后退几步,被地上的小石块绊了一下,脚下不稳,眼看就要脸朝上摔到地上,多亏穆正阳眼疾手快将她拦腰抱住,这才免了一场小灾。  穆正阳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搂着妻子,目光注视着妻子,眼中含着不明的情愫,画面定格便是永恒的幸福,小小的牢房瞬时成了人间天堂,穆倾城在老爹怀中睁着双漂亮的大眼睛,目光顺着父母的视线来回移动,心道:“电流太强,势不可挡,我被电晕了!”穆倾城双眼一闭,真就“晕”过去,不过小嘴咧得老大,心想着不能破坏了画面的美观,却不自觉的笑出了声,程心慌忙挣脱了穆正阳,故作镇定的撩了撩耳鬓的头发,穆正阳问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程心说着见穆倾城在闭眼咧着小嘴笑,伸手毫不客气的在她小脸上捏了一下道:“傻笑什么,流口水了!”  穆倾城睁开眼,伸着小手抓了抓被程心捏的地方嘟囔道:“娘,您老下手就不能轻点,这么白净的小脸,捏破了您不心疼啊。”其实,程心也只是轻捏了一下,穆倾城这样说,只不过是在亲娘面前撒娇,程心听了就是一笑,毫不怜惜的道:“没关系,破了再补,也不费事!”  “娘,您是我亲娘!”  “不用强调,我从未说过是你干娘!”  穆倾城见和亲娘斗嘴讨不到便宜,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珠一转,狡黠一笑道:“娘,瞧您这精神饱满的样子,是不是刚充过电的原因啊。”  听穆倾城这么一说,程心面生红晕,不敢看穆正阳,向穆倾城瞪了一眼道:“混说什么呢!”穆倾城怕亲娘真被她说恼了,不敢再打趣,只笑嘻嘻的望着程心,穆正阳虽不明白“充电”的含义,但见妻子的反应,知道妻子被女儿打趣了,望着妻子娇羞的面容,不觉也笑了,程心见穆正阳也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瞪视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很是无趣,亦是轻笑出声。  穆倾城见爹娘都笑了,心中高兴,问道:“娘,你给灵月下的什么毒,为什么别人会认为她死了?”  程心看了穆正阳一眼,知道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于是回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普通的假死药,这药无色无味,服后一盏茶时间才能见效,能够让人假死一柱香的时间,药力过后,人的气息逐渐恢复,只是气息微弱难以察觉,三日后才能完全清醒,此药只能令人气息微弱,并不会引起身体不适,灵月一开始之所以会感到身体麻痒,浑身无力,是我在抓的手腕时按了她手上的穴位,等到穴位引起的不适过后,药也就开始起作用了,外人只觉是药的作用,端木灵月中毒,端木延宗必会找人救治,只要让他们确定端木灵月已经死了便是,其后端木灵月虽然能够恢复气息,但十分微弱,不易被人察觉,我若不说出真相,她必定会被人活埋,我意在惩罚,并不是要她性命,所以……”  “所以娘让父亲后日去馆驿,一是阻止端木灵月被人活埋,再是防止端木延宗,弄假成真,借题发挥向穆家发难,以致引起两国争战。”  程心点头称是,穆倾城笑问道:“娘,你什么都想好了,只一样,若我和父亲不来,娘将如何?”穆倾城本意是想让程心承认她的计划中含着穆正阳探监这一项,却不想程心满不在乎的摆了下手道:“你们不来,我自然可以请人到国公府送信。”  “娘是说那个韩大嫂吗?”想起韩大嫂大块头的模样,满脸的横肉,一副凶相,穆倾城一乐道:“韩大嫂看上去甚是威武,以娘现在阶下囚的身份,想要使唤她不是那么容易。”  “早和你说过不要以貌取人了,此人面相虽不怎么样,心还是挺善的。”当然,能够注重下个人卫生就更好了。  “这么说娘和那韩大嫂相处的还不错。”  “那是自然,凭着这副花容月貌的长相,再配上我这见人三分笑的脾性,人缘能差哪去,找个送信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若不答应呢?”  程心没想到穆正阳会插话,面上一愣,穆倾城则是捂着小嘴发笑,只见程心两手一摊道:“那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再说,二少爷忍心将穆府推到风口浪尖上吗?”穆正阳听后温柔一笑,望着程心道:“你说的对,我不忍心!”  穆倾城嘻嘻笑道:“娘,我爹说他不忍心看你在监牢里受苦。”程心向倾城瞪了一眼道:“多嘴!”然后对穆正阳道:“时间不早了,带她回去吧,省的在这里气我!”  “我看娘是害羞了!”  这臭丫头,两天不收拾就造反,仗着在亲爹怀中她够不着就乱讲,这账先记着,到时一并算,程心被气得后牙槽发疼,拿眼睛使劲的瞪,奈何穆倾城视而不见,在亲爹怀中嘻嘻发笑。穆正阳向外喊一声,长风再次出现,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每人手里抱着一床被褥,有一人抱着的被褥上还放着个包裹,两个婢女走进牢房将被褥放到石床上铺好,其中一个将包裹递给穆正阳,随后便退出牢房,长风也将碗碟收拾好提了出去,穆倾城见三人离开了,低声道:“娘,那两个女孩是宫里的,被子是皇后让她们送来的。”  程心听后向石床上看了眼,被子是大红的锦缎面,上绣着飞鸾彩凤,十分的华丽,放在这简陋的石牢里,像是明珠放沟渠,鲜花插牛粪,价值连城的宝物放在一文不值的盒子里,真是丑女戴凤冠,麻子擦白\\粉,里里外外透着不协调,这皇后也甚至可爱啊,程心面上一笑,问穆正阳道:“我要不要行个大礼谢恩?”  穆正阳没有理会程心的打趣,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她,程心接过包裹放到石桌上,一边解包裹一边问道:“是什么?”打开一看,里面是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最重要的是包裹下面的两本书,一本《西山游记》,一本《柳氏传奇》,这两本书都是她从程素心的书柜里翻出来最近正在阅读的,用来打发时间最好不过,程心将包裹合上一笑:“谢啦!”  “这几日长风会来给你送饭,你想要什么吩咐他去办就好。”  “知道,哦,对了,饭菜不用那么丰盛了,一个馒头,一碟小菜,一碗粥就够了。”  穆正阳没有回话,程心见他依旧站着不走,问道:“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吗?”话音刚落只见穆正阳向她走近,还没等她发问,穆正阳已是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面色瞬间变得绯红,正想发怒,却听穆倾城笑嘻嘻的道:“娘,亲吻额头是对友人的尊敬和祝福,这是你们那的礼节,我告诉父亲的,娘,父亲只是表达一下他对你的祝福,你脸红什么啊。”说过甚是调皮的向程心吐了下舌头,程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向穆正阳道:“以后少听她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穆正阳深看程心一眼道:“其实,这样的表达方式也不错。”说过便抱着倾城离开了牢房,程心望去,只见穆倾城摇着小手向她比了胜利的手势。  程心心中郁闷,拿石桌出气,不想错估了实力,脚被撞的生疼,抱着脚跳到石床上坐下,一边揉脚一边臭骂女儿是个小白眼狼,亲疏不分,帮着外人占亲娘的便宜。  第二日清晨,韩大嫂打开牢门提着食盒进来,笑呵呵的道:“二少奶奶,该吃早饭了。”程心天一亮就醒了,这时见韩大嫂进来,态度上比昨日好了许多,见她时表现出的更多的是谦卑,知道是穆正阳作了安排,也就不客气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大嫂,能不能劳累您一下帮我打盆水来,让我净净面。”  “哪里称得上劳累,不敢当,不敢当,二少奶奶您稍等,小人这就去给您打水!”韩大嫂个头大,声音粗,此刻她躬着身子,刻意压低声音,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程心忍着笑道:“那就多谢大嫂了。”韩大嫂走出牢房不多一会便回来了,一手提着个大木桶,一手拿着木盆,程心连连道谢后便开始洗脸涑口,一切收拾停当后用早饭,打开食盒,将吃食一一拿出,一个馒头,两盘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碗粥,知是长风送来的,长风来了大牢却没有进来,一定是皇帝有了旨意不让外人探视,所以食盒是韩大嫂提进来。  程心将吃食摆好道:“韩大嫂,你用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韩大嫂慌忙摆手道:“多谢二少奶奶,小人已经吃过了,二少奶奶您先用着,小人去给其他人送饭,一会您吃完了小人再来收拾。”  “好,你先去忙吧!”韩大嫂离开后程心便专心吃饭,三日时光,很容易在书页上流过,就这样,程心在大牢里待了两日,第三日中午韩大嫂来送饭,面带喜色,一走进牢房就向程心道喜:“二少奶奶,小人向您道喜了。”  程心心知端木灵月已经醒了,故作不知的问道:“韩大嫂,您别说笑了,我都在这里关着了,还能有什么喜。”  “二少奶奶,这件事您绝对想不到,对您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喜事。”  “是吗?还能有什么喜事降到我头上。”  “灵月公主死而复生了,您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韩大嫂只知道程心是因为有害端木灵月的嫌疑进的大牢,并不知道其中原因,想的简单,于是自顾自的道:“二少奶奶是个心善的,福大,命中多贵人相助,老天爷都帮您这样的大善人。”  程心笑而不语,韩大嫂见程心听到消息后反应不大,不解的问道:“二少奶奶,小人看你并不是很高兴。”  “哦,我只是大喜若常,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内心十分的激动,高兴!”  韩大嫂疑惑了一会,在大脑袋上拍了一下道:“小人明白了,二少奶奶这种表现就像大人经常说的‘物极必反’,是了,就是这个理。”  程心一笑,夸赞道:“没想到韩大嫂还挺有学问的,连什么是‘物极必反’都知道。”  “嗨,小人有什么学问,这都跟在王大人身边,经常听他讲,时间长了也就学了些道理。”韩大嫂说着见程心已经摆好了饭菜,就笑着道:“二少奶奶,您先吃着,我去看看其他人,小人想这应当是二少奶奶在狱中最后一顿饭了,说不定下午皇上就会下旨让您回府的。”  “但愿如此!”程心并没有韩大嫂那么乐观,端木灵月巳时清醒,现已午时,皇帝没有旨意,穆正阳也没有来大牢,定是中间出了岔子。又在狱中过了两日,这两日,程心却没有之前过的那么轻松,打听不到外面的消息,她便在狱中胡思乱想,端木灵月死而复活,她便不用抵罪,所以免了死罪,事情是有端木灵月挑起的,她只是替女儿报仇对端木灵月做了同样的事,爱女心切,情有可原,依穆家的地位,皇帝定是酌情处理,也不至于让她在大牢里待上十年八载,至多下旨申斥一番,如今这般,莫不是自己猜错了?  程心在狱中耐着性子待了两日,这日上午,大牢里来了两名解差,奉命提押她上堂问话,程心听后先是一惊,但见两名解差对她客客气气,并无失礼之处,心中又是疑惑,就这样跟随两名解差到了刑部大堂,抬眼观望,两班衙役手拿水火棍分站两旁,面部威严肃静,大堂正中央端坐一人,四十五六的年纪,五官周正,高额,剑眉,豹子眼,挺鼻梁,方口,身穿绯色官府,上绣仙鹤图样,样子十分的威严,猜想此人是刑部尚书王赟,王赟的上首坐的是端木延宗,下首坐的是穆正阳,程心见穆正阳也在大堂上坐着,与他对视,见他神色平静,心下放松了许多,这时只听王赟道:“来人,看座!”话音刚落,立时有个衙役将一张椅子放在大堂中央,王赟伸手道:“少夫人请坐!”  “多谢大人!”程心坐下,心中虽不明白这次升堂是何用意,但看王赟的态度,也知应当不是什么大事。王赟见程心坐下,向皇宫的方向一抱拳道:“本官奉皇上旨意询问少夫人眼瞎一事,还望少夫人配合本官,如实回答!”  啊?程心一听便是一愣,这王大人要问什么?问她眼瞎的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程心看向穆正阳,见他神色如常,再看端木延宗,只见他摇着手中的扇子与自己对视,笑的意味深长,莫不是端木延宗在捣鬼?想到此,不觉微皱眉头。  “少夫人?”  程心收敛心性,在椅子上稍一欠身道:“大人请问。”  “少夫人产后得了眼疾,情况可属实?”  程心迅速回想到穆府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借着“眼瞎”躲过许多事,稍作思量回道:“回大人,属实!此事谭御医可以作证!”  “来人,请谭御医!”王赟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衙役引着谭御医到了大堂,谭御医见礼后如实做了回答,王赟听后问道:“御医既未诊出病因,如何断定少夫人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呢?”  “这……”谭御医捻着胡须,心道:“当初确实没有诊断出病因,但少夫人眼不能视也是事实!”想了想回道:“王大人,老夫才疏学浅,医术不精,没有诊断出病因,但少夫人眼不能视,这是穆府上下皆知的事情,否则老夫人也不会请老夫到府中医治。”  “恩!”王赟点头,这时只见端木延宗轻笑出声,讲道:“是病皆有因,二少奶奶的眼疾来得突然,好的蹊跷,不得不令人怀疑。”  “怀疑什么?”  “无疾称病,眼疾是假!”  “请问王爷,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问题只怕要问二少奶奶自己了。”  程心冷笑道:“王爷无凭无据随意诬赖,可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说话不用负责吗?”  端木延宗一笑道:“本王既然如此说,自然是有证据的,皇妹和她的身边的侍女阿秀曾亲眼目睹二少奶奶戏耍在穆府小住的王家小姐,二少奶奶可承认此事?”  “确有此事!”  “二少奶奶承认便好。”  “请问王爷,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这就能证明我的眼疾是假的吗?”  “二少奶奶当时的表现并不像患有眼疾。”  程心讥笑道:“照王爷如此说,素心患病还就没有好的那一天了。”  端木延宗亦是一笑,问道“如此说,二少奶奶的眼疾恰好在那日好了?”程心向他看了眼,淡淡的道:“不是,自从戴了谭御医用药水泡过的白绫,我的眼睛时好时坏,有时能看见,有时看不见,所以便一直戴着白绫,以求能够根治,这点我身边的丫鬟绿茹能够证明。”  王赟听后命人将绿茹带进大堂,绿茹见了程心,激动的眼含热泪,王赟一拍惊堂木,绿茹吓得赶紧跪地,一问一答将事情交代清楚,这点和程心说的没出入,程心是告诉过她眼疾时好时坏,她也一直以为是这个原因程心才坚持戴白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