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担什么罪,我不明白。”司妙咬着嘴唇,将头埋得更低,傅婉书突然伸出抬起她的下颌,直接看向她眼底的惊惧。
司妙被迫仰起脸,眼泪向鬓边滑落,傅婉书缓缓收回,心五味杂陈。
看来王大新没少给她灌迷糊汤,这场风花雪月的谋局,唯有司妙陷得最深。
“那迷烟里有毒,你可知道。”傅婉书叹了口气,还是把真相告诉了她。
“有毒”司妙一惊,不可置信。
邓吉闻言,脑忽然闪过傅婉书拿着香炉细闻的场景,猛地抓住了傅婉书的,瞪着眼睛问:“真的有毒”
“我放才嗅一下是不妨事的,可若是像司妙姑娘这般夜夜吸闻,怕是会渐渐损耗心神,最后整个人都陷入癫狂。”傅婉书拍了拍邓吉的,继续说着。
“这毒在北秦不常见,我在南梁相关的古籍里见到过,名乌藤香,呈黄褐色,苦杏味,人闻之片刻即可入眠,若长久闻之,能使人心神俱裂。”
邓吉松开,在心里思忖,南梁的毒物什么时候都能传到北秦了。
司妙显然不信,可她看傅婉书言之凿凿,不像是骗她的样子,但仍摇着头否定,木着脸念叨着:“不是的,不是的,他不会害我的。”
“他是谁”傅婉书问。
“我…我”司妙张大了双眼,神色激动地扯下了面纱,哆嗦着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别逼我…别逼我。”
“好,我不逼你。”傅婉书看她这样,也有些不忍,便没再问下去。
司妙的还在抖着,她缓了缓,将面纱又重新带上,惊涛骇浪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胸口涌去。
王郎知道,自己最恨流微那副得意的嘴脸,可他怎么会…会点了有毒的迷烟。
当傅婉书查出迷烟的时候,她就认定王郎是因为太爱自己了,才会偷偷地替她杀了那两个富家公子,所以才会跟着傅婉书离开,甘愿替他顶罪。
“公子,刑部到了。”车夫停下车,喊了一声,司妙抬起头,回过了神。
天已大黑,圆月高挂,皎洁的月光洒在刑部门口,尚且能看清人的模样。
傅婉书一下马车,就吩咐车夫把邓将军送回府,邓吉却不肯回去,说是想陪着她把人送进去。
“将军今晚要早些歇息,明日初到都督府,可不能迟了,过几日案子了结,我定和程大人一起去找你,介时咱们再欢聚。”傅婉书待司妙下了车,又撩开车帘,示意他上去。
“好吧,你说话算话,万事小心,我等你来找我。”邓吉抿住薄唇,漆黑的眼眸在夜色散出明光,他定定看了傅婉书几眼后,才跨步上了马车。
将军是不是因为明日要去都督府,感到紧张了,怎么还有点不愿意走呢。傅婉书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然后侧过身看见面色哀戚的司妙,说道:“进去吧。”
司妙抬头看了看刑部的匾额,双腿有些不受控制的打颤,她缓缓跟在傅婉书身后,心里满是恐惧。
门房看见傅婉书回来,忙上前迎候,只见傅婉书靠在他耳边嘱咐了些什么,然后又领着司妙朝牢房走去。
她之所以把司妙带回来,一是想探探王大新的反应,她方才已经吩咐人去盯着王大新,不怕他不露马脚,二来也是想保护司妙,毕竟她的情郎可是对她下了毒的。
傅婉书又特意吩咐人将一间独立的牢房收拾干净,把司妙关了进去。
“这几日你就在这里住着,我会叫人好好照顾你的。”傅婉书朝站在牢里的司妙笑了笑,甩着袖子走了。
司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细语:“好好照顾。”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话,不过她既然已经来了,就该预料到自己会有这般境地了。
月光从牢房的窗户洒进来,司妙双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
王郎,你可千万不要负我
傅婉书从牢里出来走到院,看见树下有一张长椅,径直走过去坐下,然后仰起脸看着天上的圆月,若有所思。
王大新会是杀死陈斌和陆嘉临的凶吗?可他的动是什么?如果说他是因为深爱着司妙,想为她除去眼刺,还可以说得通,可他明显根本不喜欢司妙,只是在利用她,不然也不会给她下毒。
他给司妙下了迷烟,趁着她昏睡过去,又从窗户里跳出去,是想做什么,当时应该都是夜晚,而陈斌和陆嘉临也都是夜晚被害的。
所以王大新有很大的嫌疑,可他的动不明,凶器也是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