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怎么一直跟着我?!” “哈哈哈,老头子喜欢,你有意见啊!”自称老头子的他表示很没脸皮的耍无赖。 “意见没有,建议倒是有一个…”她皱了皱姣好的眉眼,娇媚的桑音带着认真。 “哦?什么建议,可否说来听听。”老头子摸摸下巴下的长须,眯了眼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给我当个管家大爷吧,我日后干了大事,你就是我手下的第二人了,你看行吧?”昂首示意,贵气十足。 喝,好大的口气! 可是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笑的甜甜的美丽女子, “那可不行,我呢,只会做你的师傅。” “哼,好大的口气!那也要看你打得打不过我了!” 最后…… “你这小丫头,着实调皮。不过,师傅现下还不是你可以揍的了得!”他一根麻绳捆着她双手在前面牵着走了。 “哟,徒儿,你叫啥来着?” …… “万筱娅!” “嗯,好听。” …… “小雅?” 梦里不知为何,惊慌的叫喊这一声后,心口一颤,就醒来了 斯!怎么这么痛,全身上下都是软软的,没一点儿劲。 “少爷,您醒了?”两个丫鬟各自端上了洗漱羹肴。 “别动!怎么是你们?芽釉呢?”看着面前脸生的两个下人,他拧起了眉头。 两人对看了一眼,摇摇头。 “奴婢们不知,只是今日一早,夫人就命我们伺候少爷您往后的起居。其他的……夫人并未多说。” 是被卖了吗,还是被送走了?那样一个温婉的女人,却没能有好的命过一生。 罢了,总归不是自己。 无视淡漠就好了。 不过是一条贱命,对吗? “我有些饿了,在去盛碗粥来吧。”他倚在床头,心不在焉的。 “是。”丫鬟又下去了。 芽釉。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啊,可惜,生的这世道,不对。 那他呢,来到这世道,对与不对,谁人知晓 去与她说吧,有些事情就得说出来 “母亲,我不想参加院试了。活在这世间,不去世间走一走,怎能甘心呢?” 这是心里话,可是他说不出口,也不想说了,那个人本就不是他的母亲,他情愿就自己一个人,孤孤寂寂的走吧。 又顾忌此刻满身的伤痕,不知怎么走出这里呢,确实还要养一段时间罢了。 哎,真烦人,他道。 本以为今日就这样,又是躺过去了。再好一些,也只不过是在院里面走走罢了。 却听前院人来说,他的同窗来找他玩了。 咦,难道是那四个人? 可是记忆里面好像以前也没怎么交心,更不曾探视,现在却交往的这般密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算了,先看看吧。 总归往日还是会有用到的时候。 “少爷,我扶您过去吧。”唤云薏的小丫头主动向前问道。她正是早上进来伺候的其中之一。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们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吧。”说罢,便自己慢慢的向外走去了。 往日里习惯了迈大步,现在又体会了小步子,只觉得速度是要不同于女孩子的脚步。 若是现代的她没死,那现在她身体里住着的会是谁呢?会是原主吗?想想还是蛮好玩的,他一个做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个女的,真不知会是什么模样,什么心情。 还好自己是穿到了男人的身体里,他不由得暗自庆幸,若是在这个时代里变成一个女人,地位高还勉强将就。要是地位低了,他还真说不好自己会不会为了某些东西发狂做出什么事来。 那芽釉呢,那个有时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毫无感觉,却偏偏对他关怀(你确定那是关怀?)备至的温婉女子,是否值得一个疯狂的人去守护她? 不会是自己的。 他理智的认为自己是不会做那么傻的事。 哈,前院侧庭原来也没那么远,自己竟是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进了庭院,就看见堂内四位翩翩少年端坐下首,豪灌温茶。 四人齐齐侧目,看见了他。 “咦?傅渊兄,昨日书院老师授课,就你一人未来,我们四个打听了才知你受了伤,请了伤假在家中养病。今日有半日的休假,我们便来看看你,顺便将老师授课内容讲与你听听。”刘芳涛口直心快,放下去了一半茶的茶杯,将背着的书袋解下,取出一不薄不厚的册子,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这是……”他方坐在软座上,嗯,这座舒适,就该是专门为他而做的。旋即看向那本册子 “是押题的册子,前日书院里每一位授课老师都出了两道题,猜测此次院试的题目,然后将它们整理出来,每位老师又都给出了题解,便成了这册子,于院试,是很有用处的。”宗申解释这册子的由来与用处。 “哦,原是如此。那就多谢你们了。”真诚的道了谢,孟豪方却也无甚兴趣。 “知道你没什么心情,哎,你那善文能诗的丫鬟呢?今日来了竟也不见她”刘芳涛左看右看竟也瞧不见多时未见的芽釉。 本来就很少会来这孟府,可是时常会瞧见他家那气质出常的侍女,往往提了午膳去书院寻他。那模样,若是性子再鲜活些,也是及其惹人眼目的。 刘芳涛偶尔一次瞧见了那侍女笑,竟是觉得十分好看。仔细观察了数十人笑,却也没那动人的滋味,今日来这,必是要再见见她。 摇摇头,“母亲似是将她遣走了。我病了两日,今日方才得以下地,却见伺候的人换了,问了,说是也不知晓。”孟豪方语气怏怏的,热茶氤氲熏的他又想睡了。 “今日是来看你的,一个丫鬟,遣了就遣了,就算是卖了打杀了,也不过是件小事,美如兄何苦这样追问不休。”见他还要出声询问,高明几时开口止住。 孟豪方本欲想睡,听闻这话心底一颤,连瞌睡都没了。 “哈哈哈,我不是觉得那侍女长得好看,还能诗会文吗,就是好奇罢了。”刘芳涛握了手中的桃花扇,在茶几上一敲一敲的。 听闻大家都笑了,孟豪方也跟着笑。 读书人啊,真是学的圣贤书吗?看看眼前这华衣鲜妍的俊俏公子,多么的不喜世事的阴暗,为为官的不仁而大发感慨,为安平的繁荣盛世载歌载舞,赋词作画。 都是满腔抱负的好儿郎啊! 他笑,抽动的结了痂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疼,他却还是笑,听他们或是高声谈论,或是低声评语。 只是未出一言。 今日阳光晴好,却也不知不觉只余金色的一片,抬头看着梁外,好似是不远处的屋顶上披了层丽云蝉锦,晃眼的很。 庭前有一方形的水池,静时还能听闻流水的潺潺。看着水面的细细波纹,才知晓这是个活水池,池中植了些莲花,可惜此时才春天,未到荷花盛开之际。但水面上浮起一张张碧玉清脆的圆盘,也是蛮好看的。 “今日不早了,我们本是来看看你的,却让你与我们坐了这半日,怕是伤好的就更慢了。为了你好,我们就早些回去了,你莫要在劳累,我们也要告辞了。”宗申温声道,眉眼里好看的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说完四人都起身,酣聊了这半日,仿佛是连心都交的一干二净,倒也痛快。 “今日倒是畅谈的十分舒心,我竟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如此看来,到还得感谢傅渊兄你病这一场了。”刘芳涛轻挥水墨烟雨的扇面,面上是得意开怀。 “你这浑话说的是什么,我看啊,你日后不会说话,就闭紧了嘴的好。傅渊,我们今天就走了,你且好好养病,院试还是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张霁檫抱手欠欠身, “感谢傅渊兄今日这好茶,来日里你伤好了,定是要与你再痛饮一壶好酒。” “一定 ,一定。” 金色余辉里,是逐渐远去的爽朗笑声。 芳涛与张霁檫同是骑了马来的,高明与宗申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也摇摇晃晃的碾过青石板道,朝着自家赶去。 不过一个丫鬟罢了,有甚么好奇怪的。 不过一个丫鬟 “咳咳,咳咳咳!” 怎么就又吐血了呢? 看着摊开的手中那一点猩红,他仰头无语。 “少爷,您没事吧!?”方才送走那四位少爷,回来就看到少爷咳出了血,小厮急的不行。 “我马上去叫大夫!”说完就又冲了出去 “唉唉,回来!”孟豪方喊,可惜又扯着伤口,竟是又一阵猛咳。咳完,小厮早已跑的没了影儿。 这什么破烂身子,不是忌酒就是多病的,连那么点小伤(你确定?)都虚成这幅模样,着实是让他不悦。 帽儿破,鞋儿破,身上的皮儿破! 嘴里无聊的哼着小曲儿,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着他的长稷楼走去。 可是怎么头怎么越来越混了呢? 好旋呐,谁在转啊,快停下! 只是内心在怎么呐喊,也还是挡不住倒下的趋势,唔,地上应该是种了草的吧。 “表哥,表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唔,别闹,好困啊。 彻底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