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来旺边走边心里犯嘀咕。
老王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被糟蹋清白不说,万一想不开,还得闹出人命。
忽然,他想起一个细节。
那小娘子虽然身着朴素,头上一枚簪花却是非常名贵,与她的身份明显不符,联想到潘金莲说西门庆吃过她的饼……
来旺忽然停住,以前听说西门庆比老王还好色,比自家海大官人还有钱,据说比县太爷都蛮横……
会不会是西门庆送她的?
那老王调戏西门庆的女人,岂不是……来旺放下扁担,撒腿就往玳安那跑。
玳安一听老王要调戏潘金莲,头都要炸了。
伙计赶紧引玳安赶过来,发现潘金莲立在窗下摆弄花草,老王一脸陶醉地,趴在花丛里蠕动,身体被月季花刺扎得千疮百孔。
玳安惨白的脸恢复一些血色,他不明白是怎回事,也不敢问,命人将老王押送县衙,然后上前给潘金莲请安,道:“夫人受委屈了,请到小的那边用茶,小的就去请西门大官人。”
潘金莲表情悠然,她信手拈来,竟能将一个壮年男子,玩弄在鼓掌之间,这是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
能有这样的能力,多亏了西门庆,潘金莲对西门庆的气已经消了。
她淡淡地道:“他若忙,便不用麻烦了。不过,你要把我的原话转告他。”
玳安弯腰,“您请吩咐。”
潘金莲道:“今天我只是个送饼的身份,险些被一个小管事的欺负,如果他真心待我,就给我一个名分,让我走在清河县任何地方,都不用为自己的安危担心。”
……
“这是她的原话?”
西门庆听完玳安的讲述,脸黑得像茄子皮。
玳安点头,道:“李大人打了王满四十脊杖,发配他去青州充军,其实人已经打成了残废。那个伙计来旺,人很机灵,我把他收在身边做事了。”
“打得轻!”西门庆吸了口气,看着玳安道:“来旺这些小事,以后不用向我汇报,你做主就好。”
潘金莲说的对,一个小掌柜竟敢动我西门庆的女人的心思,这种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
西门庆决定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此事,但他并不想用蛮力,他一直记着武大郎之前留的话,“你去找武大郎谈谈,只要银子能解决,随他开价。”
“小的明白,”玳安并没有马上离开。
西门庆看出他有话想说,不耐道:“不用吞吞吐吐的,有屁快放。”
玳安躬了躬身,小声道:“爷,您是不是,该亲自去见见夫人?”
“废话,你找武大郎出去谈,我再去找她,岂不方便?”
“哦,懂了。”
玳安转身而去,心里却在犯嘀咕。
爷曾是何其蛮霸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如此谨慎,简直像苟……
……
城西赵家酒楼。
玳安点好酒菜,给武大郎满了一碗酒。
武大郎目光扫过满桌盘盏,不好意思地舔了舔皲裂的嘴唇,筷子刚要夹肉,想起还没给人家敬酒,赶紧放下筷子端起酒碗,道:“玳大爷,我敬您一杯。”
玳安与他碰杯,饮了酒又给两个人满上,笑道:“武大哥别客气,我比您年纪小,不嫌弃就称呼我声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