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管是这样,但两个人还是彼此都保留着一种界桩。他们不像有些奇葩的人那样,陌生人一见面,恨不得一下子把对方姓氏电话家庭住址工作单位、甚至家庭成员单位领导、甚至个人爱好、习惯,更有甚者连同祖宗八代都要问个遍,也不管不问这些信息对日后的交往,重不重要、有没有用,更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是否对此心怀不满。
总之,孟匀易认为这种查户口似的嗜好,对于初识的朋友来说,可视为一种没礼貌。所以至今,小宋的全名、以外的联络方式,孟匀易并不知道。同样,小宋对孟匀易的这些也并无了解。他们都把这种忽略当作是对新认识朋友的一种尊重,是体现自身人文修养的一种必要矜持。毕竟,很多人对一见面就刨根究底地问姓名要电话会产生反感,尤其女性。当然,商业交往、工作需要另当别论,到这一层面,这些信息已经不是个人的忌讳和隐私了。
还有就是敏感话题,孟匀易意识到,他和小宋之间在这方面也是一致的,彼此都很有默契。
所谓的敏感话题,在孟匀易认为,初识之人,甚至认识了有一定年份但又没有更深交集需要的人与人之间,尤其男女异性,以上那些忌讳和隐私也算是。
但是,这种矜持也给自己添了堵。一连两天,孟匀易都没有收到“落花止水”的回复。
他有点小小忧郁。
何止孟匀易有些忧郁,这两天,小宋也时常惆怅。
她倒是一如常态地上线,但却把上线状态改成隐身。她看到了孟匀易假期结束上班以后上给自己的回复和留言,尤其最后那道留言,让她对孟匀易的好印象产生了质疑。心,有如刚刚燃起,又被一盆冷水浇灭的炉火,温度陡然消失,积着一堆沉闷。
这次领取分红和认购增资股份的办理限期设得比较长,股东们来的陆陆续续,来的人也都基本事先电话预约。所以,这项工作按步就搬有条不紊,孟匀易其实也并不忙。
这时的他,百无聊赖,坐立皆心烦,漫无目的地翻着文件包。
他从文件包中翻到了基金发行宣传册。
对,何不买点股票型基金?
炒股,自己也经历过,多年来小结一下,不但跑不赢大盘,还交了一些学费。孟匀易在几份资料中挑了两支稳健型股票型基金,照着名片上电话,联系了那位银行大堂经理。午饭后,他悄悄回了一趟家,又跑了趟银行,投了五十万认购基金。
饭后,小宋照例悄悄巡检完孩子们的午间休息,回到了自己的休息间,桌上那串花环又映入眼帘。
上山路上,虽说孟匀易让自己先跑出十步,但两人的比赛,自己最终还是输给了他。愿赌服输,装满杂物的背包提着、背着,虽有点辛苦,但那也是决不食言的女汉子的一种宣誓。一路坚持着,好不容易走到了半山腰。
孟匀易似乎毫不怜香惜玉,只是起先客气了一下,后面就再也没有帮忙搭手的表示,而是一路走走停停,自顾着花从中、小树间,不断地指指点点,忙着采摘。
很久没登过山,又提着一大背包东西。干脆一堵气,自己当时就着路边一块石头便坐了下来。过了许久,不见踪影的孟匀易回来了,站到了面前,双手倒背藏在后背,“猜我一路上来,收割了多少好东西?”
正赌着气的自己,心中虽然不快,但嘴上并不能小家子气,勉强一笑,“一路收割?怪不得神出鬼没的。”
“集一路精粹,沉甸甸、香飘飘,尽收双手。”孟匀易,故弄玄虚般笑着,神情就像一个快乐的小男生。
“真的?给我看看。”好奇心取代了赌气包,笑也爽朗了。
“想知道?”走近身边,孟匀易双手仍然藏在后背:“站起来,先答应我,看了要负责带上山。”
“沉甸甸的,你有没有怜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