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志森放权黄建立至今,他的耳根可听到的关于饲料厂的噪聒越来越少,也就越来越放心地把几乎全部精力投放到园艺的发展和建设中。
然而,数字是面镜子,真实的财报既不会谗言也不会献媚,它只是在尽职忠言。
在这件事上,孟匀易小心翼翼,尽量做到主观上既不刻意掩盖也不主动揭锅。报表都是按时传送,但选择报送报表的时间却都掐在雷志森不在办公室时悄悄送达,放置桌上。
而雷志森,这阵子本来饲料厂这边来的就少,即便光顾也是来去匆匆。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偶尔翻翻,也无甚感觉。
孟匀易和宋柳约会越来越频繁,见缝插针,只要一有空,两人就相约而动,各自驾车,或一个南下一个北上,或一个东朝西行一个由西向东,奔忙于无尽的幸福相约。
公园街边、影院咖厅、酒店餐馆……所有能约会的地方都留下两人卿卿我我的足迹。
宋柳一脸羞愧状,“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公共场所,太不好意思了。”
咖啡厅,两人正在忘情相拥的当下,冒失的服务员领着客人突然经过,干咳了一声。
孟匀易仍沉湎在浓情的甜蜜之中,这种尴尬,自从两人相识热恋,就不断地上演。
“买房太慢,我先去租套精装房吧,那样我们见面也有个自由空间。”孟匀易火一般热度的眼神望着宋柳。
“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靠在孟匀易怀里,宋柳娇媚的眼神仰望着他。
孟匀易的双眸柔情相对,俯下脸,轻轻吻一下宋柳双唇,然后把嘴凑到她耳边,细语轻叩,“愿意全身心都给我吗?”
宋柳含情,认真地端详着孟匀易。
许久,她定定的眼神从聚焦到模糊,痴痴地点头。
转眼又到春节前昔,雷志森把孟匀易叫到自己办公室。
“饲料厂半年来经营得一塌糊涂,你怎么一个字都不汇报?”孟匀易走进来,刚到办公桌跟前,雷志森就劈头盖脸,怒目相对。
孟匀易自知理亏,坦然承认并稍事解释,“这一点上,我的工作确实没做到位,本以为这种情况您已经都知道了,所以就只是照惯例按时报送报表,没有口头着重汇报。”
“你是整个股份公司的财务总监,这些生硬的数字在你脑子里就是一座活的智库,你必须时时跟踪,随时捡要点提醒我,而不是让我自己去数字堆里发现问题寻找答案。”
“雷总批评得对,是我一时疏忽,工作没敬责。”心悦诚服,孟匀易地自我检讨。这是他需要的结果,心里暗想,要是黄建立此时也在,这场表演就更加完美。
这件事至此,雷志森的迁怒,何止是仅到此为止?接下来一定又是大会小会,逐一声讨斥责的角色当中免不了也会有自己。这样,雷志森对饲料厂的质问甚至接下来的“上刑动鞭”,也就自然宣告与我孟匀易无关。黄建立,对不起,你自己办砸的事,是你的泰山大人雷总自发的警觉给挖掘出来的。
孟匀易愉快地接受了雷志森的责怪,也诚恳地承认了失职,回到自己办公室。
孟匀易走出办公室后,雷志森沉思片刻,提起电话,“阿立,你通知一下,今晚你、严振还有董常春到家里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