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茜茜姐姐: 真高兴能收到你的来信和共同度过圣诞节的邀请,不过恐怕我没有办法在马尔福庄园与你度过平安夜了,我会在圣诞节后的假期选择方便的时间来访,也欢迎你回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小住,我和克利切都非常思念你。 我在霍格沃茨一切都好,赫奇帕奇很棒,我们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是一位睿智强大又不过于刻板的女巫,她教授的草药课总是充满了惊喜与乐趣,和信一起寄过去的郁金香种子就是斯普劳特教授赠送的,据说风吹过的时候这些郁金香会演奏美妙动听的乐曲,希望你会喜欢。 斯莱特林当然也是四所学院中非常迷人的一所,配得起我还小的时候听到的所有关于它的赞美,我想小龙还是会更喜欢斯莱特林,毕竟斯内普教授是他的教父,而你与马尔福先生都是斯莱特林,不过有斯内普教授这样严厉又博学的院长真是一件荣幸的事情呢,他教授的魔药课让我获益匪浅。 请代我向小龙和马尔福先生问好,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你的安妮 上辈子作为一只悲催的生物狗,安德莉兹“□□”小动物的技能还是很不错的,非洲蟾蜍和鼻涕虫虽然滑溜溜的触感并不怎么美好,但比充满着福尔马林奇怪气味且不知道被学生切切割割缝缝补补了几回的尸体还是好太多了。于是安德莉兹一边手脚麻利的弄死手里的蟾蜍取走它们身上的毒液(它们的毒液是一种很好用的魔药材料),一边还在心里为这些可怜的小动物默哀,要么被煮熟,要么被磨成粉,要么被剥皮,甚至还有些巫师会把它们装在袋子里挂在病人的脖子边——他们相信这样做对病人的病情会有神奇的效果。 与她愉快平和的心情不同,在同一间屋子里埋头改作业的斯内普可以说是很郁闷烦躁了,在又一份不知所云的小论文上打上一个“血淋淋”的T,把羽毛笔甩到一边,重重地靠到椅背上。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往魔药操作台旁边一瞥,才突然想起还有个赫奇帕奇在他的领地关禁闭。那个才到他胸口的矮小身影专注的做着手上的事情,嘴里还哼着奇怪的欢快小调,不由扬了扬眉。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安德莉兹处理好最后一只非洲蟾蜍,熟练的把金色的毒液滴入水晶瓶里塞上瓶塞放到一边,看着自己一晚上的劳动成果摆满了操作台,很有成就感的给自己鼓了鼓掌。 “看来你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晚上,布莱克小姐。”斯内普阴沉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吓得安德莉兹差点把刚脱下来的龙皮手套甩到他脸上。 安德莉兹尴尬的笑了笑,低头作老实乖巧状:“斯内普教授,这些材料我都处理完了。” 斯内普随意扫了一眼那些装好的瓶瓶罐罐和整理过的干净桌面,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还杵在那里的安德莉兹,露出一个招牌的冷笑:“做完了还站在这里,布莱克小姐是在等待我为你处理的蟾蜍和鼻涕虫歌功颂德么?” “啊,没有,教授我这就离开,”回过神的安德莉兹脸色涨红,慌张的摇了摇头,向斯内普鞠了一躬,然后小跑着从斯内普的视线中消失,内心泪牛满面。 啊,梅林,她是哪根筋抽了指望斯内普教授表扬她处理材料的不错! 斯内普抱臂看着她离开,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很显然安德莉兹处理药材的熟练技能并不能把她从斯内普的特别关照下拯救出来,并且某种程度上,让斯内普更加放心的关她禁闭而不担心她糟蹋了东西。 于是时间就在安德莉兹每天宿舍-教室-地窖的三点一线中飞快的溜走了,圣诞节到了。 纳西莎提早一个月就已经写信过来邀请安德莉兹到马尔福庄园度过圣诞,马尔福夫人是她为数不多的还活着并且一直保持联系的血亲,但安德莉兹思考再三,还是婉拒了她。虽然很想念刚刚会说话不久的小龙,但她还不想这么早就把她宝贵的圣诞假期浪费在和马尔福庄园宴会上那些贪婪虚伪的成年巫师寒暄上,另外,她和那位马尔福先生还有些相看两相厌,马尔福先生才摆脱身上的官司,她怕她见到他会忍不住戳他的痛脚。 她决定回家。安德莉兹看着回信上尚未干涸的字迹,叹了口气,把信纸放进信封里然后让她的猫头鹰米斯利尔送过去(贪嘴的小家伙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叼上一块新烤出来的小饼干)。小时候的安德莉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格里莫广场12号,中世纪的审美陈旧又阴暗,散落在屋子各处的黑魔法物品时不时蹦出来吓她一跳,如果不是布莱克一家还住在里面,活脱脱就是一座鬼屋。安德莉兹从心底就不愿意承认那里是她的家,但现在除了那里,哪里又是她的家呢。而即便是那里,除了克利切这半个家人,和爸爸妈妈以及雷尔哥哥的画像,也不过是一座空荡荡的大屋子。 唉,空荡荡就空荡荡吧,总比塞满了那群讨人厌的古董亲戚们就好。安德莉兹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一边琢磨着这个圣诞节要怎么度过,或许偷偷溜出去看场电影会不错? 收拾好东西,安德莉兹就这样带着满脑袋的胡思乱想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伦敦的冬天一如既往的湿冷多雨,安德莉兹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就已经换好羽绒服和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下车,从兜里摸出一个门钥匙,飞快的就回到了家。 “小姐回来啦,克利切已经做好很多好吃的了。”裹着干净茶巾的克利切“唰”的一声出现在了安德莉兹的面前,安德莉兹笑着亲了亲他的大耳朵,然后递给他一个银绿色的礼物盒:“圣诞快乐克利切,我先去给爸爸妈妈打声招呼。” “好的小姐,克利切有天天认真给画像除尘。”克利切骄傲的抬起下巴求表扬。 安德莉兹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直到小精灵的脸都变得通红才罢手。 布莱克家族先人的画像按规矩都整齐的排列在一楼的墙上,但因为安德莉兹早早就要一个人生活在这座大宅里,沃尔布加的画像被她放在了安德莉兹的卧室中,好在安德莉兹从噩梦中惊醒时安慰她那幼小的心灵(虽然安德莉兹一向觉得床对面挂着会动的画像会更恐怖)。 和爸爸以及诸多祖先的画像打过招呼后,安德莉兹上了楼,除了一楼,这座大宅的其他地方都被安德莉兹认认真真的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装修过了,客厅里稀奇古怪的黑魔法物品和墙上挂着的小精灵脑袋都被安德莉兹收进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那间房堆满了安德莉兹或许永远用不上和不想看见的东西——美其名曰家族历史陈列室。她原来的卧室在四楼,这间房现在变成了她的书房,她的床则搬到了五楼爸爸妈妈的房间,五楼虽然楼梯难爬,但光线也好啊。 “日安,妈妈。”安德莉兹推开房门,跟沃尔布加的画像打了个招呼,沃尔布加睁开眼睛,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安德莉兹的打扮:“安妮,你最好换个衣服来见我,你身上这件麻瓜的衣服太难看了。” 安德莉兹耸了耸肩,似乎对这种回应习以为常,脱下外套和围巾挂在房间里的衣帽架上,换上复古版的家居服:“亲爱的妈妈,在这种大冷天,实用性可比美观性重要多了,这件外套我花了100金加隆呢。” “我以为你没有忘记一个叫做保暖咒的咒语,可是现在看来你跟泥巴种住在一起久了,把这种基本知识连同你的礼仪一起给扔了。”沃尔布加的脸色着实不大好看,嘴里的话更是一点也不中听。 听到“泥巴种”这个词被用在自己的室友身上安德莉兹不由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的拿着魔杖敲了敲画像旁边的墙:“行了妈妈,我叫你妈妈,只是因为我愿意而已,你不过是一个魔法物品而已,还轮不到你对我的朋友说三道四的。” “朋友?”画像里的贵妇人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尖声叫着,“你就跟你那个孽种哥哥一样,只知道和那些愚蠢的下 贱的人混在一起,连累家人,背叛家族!” 安德莉兹烦躁的扯了扯头发,果然跟画像是不要想能顺畅的沟通的,除了一张脸和固执古板的性格,真不知道这画像跟她亲爱的妈妈哪里像了,伸手把还在咒骂的画像取了下来扔进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踢嗒踢嗒的踩着拖鞋冲到四楼的书房。 书房的墙上也挂着一张画像,画像里穿着灰色毛衣的黑发青年正坐在靠背椅上看书,安德莉兹怒气冲冲的样子吓了他一跳,他放下书担心的问:“安妮,发生什么了?” 安德莉兹扁着嘴不说话,抱着手臂靠在书桌上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墙上壁纸的花纹。 黑发青年想了想,道:“你和妈妈吵架了?” “它不是妈妈!”安德莉兹激动的大叫了一句,“妈妈才不是那个只会尖叫的泼妇的样子。” “安妮,”黑发青年严肃的看着她,“画像虽然只有很低级的思维,但它和本人对事物的看法和情感是一致的,妈妈有些时候是有点疯狂偏激,但你得接受她。” 安德莉兹偏过头去,眼圈一点点的红了。 黑发青年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她:“安妮,你还记得吗?你五岁的时候偷偷跑去见西里斯,西里斯送了你一个麻瓜的水晶发夹,被妈妈发现后她是怎么做的?妈妈从来都不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也不是,只是因为我们都不在了,那些不好的记忆也被你慢慢忘记了。但是安妮,我和妈妈,还有爸爸,都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雷尔哥哥,”安德莉兹捂着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里一滴一滴掉落下来,“我只是有点累。” “小姐,现在用餐吗?”房门被“笃笃”敲了三下,然后传来克利切小心翼翼的声音。 “去吧,安妮,克利切为这顿午餐准备很久了,坚强一点。”雷古勒斯温柔的说着。 “我知道了哥哥,我会更坚强的,”安德莉兹抹了一把眼泪,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我吃完饭还有问题要问你呢,斯内普教授布置的作业有点难。” “斯内普学长?”雷古勒斯挑了挑眉,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是他的风格,小安妮,看来你的学校生活很精彩啊。” 安德莉兹扶额长叹,如果从学习的角度来说,那真是再精彩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