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厉是在谢明泽回去休息半个时辰后醒来的。
他刚醒时,脑袋还有些混沌,等意识清醒些,想起之前昏迷中看到的画面,半真半假,仿佛是一场梦。
脑海里闪过最后看到的画面,褚厉的神色愈发古怪。
他当时虽然被麻醉散麻痹了一部分意识,可眼睛却绝对没问题,他当年闯过瘴气森林时也没产生过任何幻觉,对于自己的意志力他绝对有自信。
所以当时的情况……
“爷……”厉四的声音将褚厉的注意力唤了回来,他看过去,发现厉四的表情很是奇怪,甚至带着不安与愤怒。
褚厉皱眉:“怎么?是我的腿出现什么问题了?”他既然决定让素未谋面的神医替他医治,已经做好任何最坏的打算,甚至他能醒来,这在他的预期中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
厉四想到不久之前听到夫人陈述的关于神医的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怒:“爷的腿没问题,夫人说只需要好生将养三个月,应该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只是……神医离开前,让夫人代为转告一件事,而这件事,和爷的性命有关。”
褚厉想到这几日察觉到的不对劲,心里隐隐有种猜测,只是这种猜测还没来得及得到证实。
当初他醒来时廖御医说他全身没有知觉无法动弹,除了腿是因为断了受伤太重之外,上半身则是因为躺的太久,可之后好几天他的身体都没有任何恢复,因为无法动弹,内力也无法施展。
这种情况让他隐约猜到什么,加上之前他那个好父皇让他将兵符交出来。
褚厉面上没什么情绪,神色也是淡漠的:“什么事?”
厉四被褚厉影响,冷静下来:“神医说爷之所以身体到现在都没办法动弹没有知觉,是因为爷身体中了毒,还是很厉害的毒。这毒在爷的身体里已经不能再拖,否则,一旦入了五脏六腑,怕是……药石难医。”
厉四想到夫人离开前给的药方,感激之情涌上心头,抹了一把脸,神色间带着喜色:“这次多亏了夫人,这是神医离开前给夫人解毒的方子,只是里面有几味药比较稀有难得,不过爷放心,属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把这药给配齐了。”
褚厉望着药方,神色愈发古怪,接过来,望着上面的字迹许久,才开口道:“你之前说周青林被救之前,周大人带着人出城离我们离开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厉四奇怪爷怎么转到周家的事情上了:“是啊,也是因为担心夫人的安危,所以才……不过也幸亏跟着了,才能知道神医的存在。”否则,万一拖得久了,爷身上的毒入了五脏六腑,到时候爷就真的没救了。
褚厉脑海里又闪过当时侧身对着他的半张脸,这么短的时间,他这位夫人是怎么做得了神医的主?又联系到神医的?除非……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褚厉看完药方递过去:“让人秘密寻这几味药。不要告诉任何人,动用手下那批死士,除了你之外,这件事任何人不许插手。甚至皇兄那里……也不要说。”不是不相信皇兄,是怕皇兄身边也有他那位好父皇的人,能让廖御医故意瞒下这事,除了那位他想不出还有谁。
厉四也猜到这事的严重性,颌首:“是,属下这就去办。”
转身的时候却被褚厉重新唤住:“你先把之前的记录簿拿来。”
厉四奇怪,不过着急去寻药,很快拿来摊开就走了。
褚厉默默盯着那些记录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一开始他以为这位新夫人对他的身体这么在意,是不是自己以前和新夫人有过什么接触让他私下里对自己很是倾慕。
后来沐浴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时,对方似乎态度又很微妙,可偏偏后来又的确对给他喂饭沐浴很在意。
从记录上来看,剥了他衣服第一次是新婚当晚,后来就是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确是脱了的,可要说脱光也算不上,只是部分,露出胸膛手臂和腿。
可如果谢明泽就是那位神医的话,脱他的衣服,也许……他是新婚当晚就诊出自己中了毒,为了救他才……用银针封穴道来阻止毒素蔓延?否则,既然毒素这么霸道,他躺了这么久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毒入心肺。
至于喂饭,是想故意靠近他看自己的情况?包括沐浴?
褚厉从来都不露情绪的一张俊脸上神色更加古怪,尤其是自己想多了,竟然将对方好心救他误会成对方对他……
如此一来,他不仅欠了他一双腿还有一条命。
***
谢明泽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快中午才起来,他也不着急,手握近一百个生命值,他就是连睡个几天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