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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起云的好友。

曾忱忽然后知后觉,“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她一时想不起他的姓名,只记得也曾远远瞥见几回。

钟茗再次哑然,得了,他还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工具人。

“钟茗,草字头的茗。”

“谢谢钟先生。”

钟茗开车,前面这一段都是山路,曲曲折折。

这破地方能打到车?反正钟茗不相信。

他这么想着,又看一眼曾忱。

曾忱说过刚才那句话,又陷入沉默之中,且心不在焉。

这感觉,实在不爽。

钟茗眯了眯眼,想起某人,也常常如此。

他更不爽。

思及上一次曾忱对容起云那冷淡的态度,他来了趣味。

曾忱没在走神,她只是在继续思考先前的哲学命题。那句话往下挖,还有众多可以发散的思维。

曲曲折折的山色在眼前后退,曾忱茫然看了不知道多久,才恍然回过神来。

旁边钟茗正在打电话:“容二……”

曾忱心头一跳。

继续听见钟茗说:“你在哪儿呢……今天聚一聚?”

“行啊,你直接来找我吧,我在……”

钟茗偏头,看曾忱一眼,“曾小姐,你去哪儿来着?”

曾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故意告诉容起云,她在车上。

如此,也罢。

曾忱开口:“成安路。”

“……成安路啊,可以。那就成安路见吧,刚好。”

钟茗挂了电话,曾忱没听见容起云说什么。

她垂眸,看一眼手指甲。成安路三十六号,有一家摄影馆,她约了馆主帮忙拍摄。

那地方算是网红景点,倒是小有名气。

钟茗也听说过。

从南郊墓园到成安路,四十分钟车程。一路上没堵车,畅通无阻。

在路口,曾忱下车。

“谢谢您,钟先生,下次再会。”

路边与大马路有高低差,一个小坡,曾忱没注意到,下车时候略崴了一下。

“小心。”清冽古龙水香味扑鼻而来。

曾忱抬头,最先注意到容起云的下颌线。

锋利,而又流畅。

曾忱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一种说法:男人身上最吸引人的点无非就那几个,下颌线、喉结、腹肌,还有大jj。

说这话的人是她大学时候社团的学姐,她那时候觉得听来略显猥琐。但话糙理不糙,诚然如此。

按照这说法,曾忱视线移向男人的喉结。

喉结嵌在脖颈之间,如同悬崖峭壁边缘一棵迎客松,吸引众多游客。

“曾小姐,好看吗?”

曾忱回过神来,发现她胳膊还抓在容起云手里。她略稳了稳重心,撩起手边的头发,道谢:“谢谢容先生。当然是好看的。”

容起云长眸微眯,打量起曾忱。

她今天打扮中规中矩,甚至有些太过小家碧玉。

尤其鞋上,沾了许多泥水,和她气质格格不入。

他忽然俯身,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在她面前蹲下。

曾忱看着他的身躯忽然落下去,心头又是一跳。

而后,她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握住。

指腹上有些许不平,摩擦在她的脚踝骨上,格外敏感。

她忍不住要缩回腿,无奈单脚使力,不敢用大力,否则可能有重心不稳的风险。只好放任腿落在容起云手里。

他只是拿出手帕,替她擦去了小皮鞋上的泥水。

动作细致又认真,仿佛一腔深情。

谁知道他们不过第二回见面。

路人可不知道。

一个穿着优质西装的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蹲在街头,为一个女人擦皮鞋。

足以引来众多眼光。

如果写男人恰好又长相帅气,更加引得人烟波缭乱。

曾忱分明看见旁边路过的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做了个“哇”的动作。

真不愧是悬崖迎客松。曾忱想。

容起云起身,慢条斯理把手帕折叠好,又收进西装口袋里。

举止好似绅士。

可惜曾忱明白,他不过是西装暴徒。绅士的外表之下,藏着怎样狼子野心。

曾忱捏着手提包,往后退了半步,微笑客套:“谢谢容先生。”

容起云挑眉,似笑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