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无论谁当皇帝,跟他们这些平头百姓都没甚关系,只是上面已经折腾一个多月了,还没折腾出来个结果。
沈王离京最近,老圣人年初一出事,他便立即进京,去床前守孝了,老圣人驾崩后,沈王把持朝政,余下诸王自然不服,为首的就是淮王,北边还有蛮族虎视眈眈,再这样没个章法,稀里糊涂下去,只怕是要出大乱子的。
何大牛同家里人分析了一番国家大事,张氏翻了个白眼,出言奚落“这与你有个屁的干系”
“唉,我与你这妇人说不通!”
这两年家中钱罐子增增减减,添了田地以后也没剩多少。
何大牛摸出几十文钱,递给何大郎,让他去买斤肉,送给河对面的张茂祥。无论如何,姑老太太生前还是受过他照拂的,先前竟还疑心人家是贼,人家听着怕是要笑掉大牙。
趁着还早,何霜降去了一趟贺家,上次卖络子和绣帕的钱,有一半是要给贺家嫂嫂的。
贺家嫂嫂教了何霜降不少东西,她人又聪颖,于是便收她做了小徒弟,尽心尽力的教着,家中送不起拜师礼,张氏过意不去,就告诉何霜降,以后挣得钱得分一半给贺家嫂嫂。
“云香?!”
贺云香见人来了,也迎上去,分外欢喜,又想到什么似的嗔了她一眼“难为你还特地去寻了胭脂。”
“嘿嘿,去卖络子的时候,突然想到咱们第一次抹胭脂。”何霜降熟门熟路的去敲贺家嫂嫂的门,手里攥着钱袋。
贺云香跟在她身后,凑到她边上,一脸喜意
“二嫂嫂有身孕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
“对啊,祖父过世,家里忙的紧,二嫂嫂先是晕过去了,那时候还没多想,只当是太辛苦,后来闲下来进了趟城,大夫说已经两个多月了。”
贺家二嫂嫁过来六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贺家是厚道人,不多说什么,可村里不少婆子都在背后里乱嚼舌根。
贺家三个都是有本事的,贺家老大是户正,老二娶了绣娘,老三念书也聪明,年纪轻轻就是秀才公了,那些长舌妇没了别的嚼头,自然成日里盯着贺家二嫂嫂一直没鼓起来的肚子。
“这会看那些老婆子还能说什么!”贺云香气呼呼地叉腰,她也心疼她嫂子,这一胎怀的不甚安稳,前些天吃什么吐什么,人都瘦了一大圈。
两人在门口说着悄悄话,过了半天,贺家二嫂嫂才开了门,面色苍白,看着没什么精神,不过还是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师父”何霜降喊了一声,将手上的钱袋递给贺二嫂嫂。
“恩,不错,手艺有长进。”贺二嫂嫂接过荷包,看了一眼上面活灵活现的小松鼠,夸了一声。
说话有气无力,听着叫人心疼。
“上回叫你不要再拿给我了,这回你又送过来。那些针法你都已经学会了,我也没什么可教的。”贺二嫂嫂把荷包还给何霜降“这钱你拿回去”
“不不不,这次您就收下吧,下回我不再送来了就是”
贺家二嫂不肯收,最后把里面铜板捞出来,只留下绣着小松鼠的荷包。何霜降也怕拉来扯去碰到她的肚子,也不敢继续推让。
“我也疲了,回屋歇会儿,你们俩顽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