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一炷香前还只是令人有些意动,可是此刻因为叫得久了,吴侬软语时而低泣,时而委屈,仿佛是耐不住雨露一般。
又因为时间长了,带着些疲惫,暗哑着断断续续了起来。
娇弱无助的越发让人想真的狠狠欺负,将那声音逼得更加动听些。
谢煊倒是没想到自己会陷入如今这般尴尬的境地。
他大概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低头看向那怀中睫毛如羽扇般轻轻颤着的女子,她除了生的好看,这嗓音倒是更加好听。
浑身的肌肉都有些僵着,压抑着血液中的那份躁动,谢煊将面前的那杯冷茶一饮而尽。
又是一桌香的功夫过去了。
妺妩的娇音之中都带着些许疲惫,窝在他的怀里,便有些叫不动了。
谢煊勾着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回身直视着自己:
“你可知道?你刚刚这般,究竟代表着什么?”
妺妩听着这话咬着唇,那颤抖如蝶一般的睫毛便颤得更加厉害了。
屋外有他的锦衣卫在,有外人在,还有丫鬟女眷,都听着她这般叫了两炷香的功夫。
是什么意思?
不言而喻。
刚刚沾着绯红的脸低着,妺妩低声说道:
“妾知道,从今日起,他们都会知道,妾便是大人的人了。”
看着妺妩说出这句话时,脸色还带着几许少女面对男人才有的羞涩红润。
谢煊忽然嗤笑一声,捏住了妺妩的下巴尖。
他从来不是个可以从人将绝望之中救出的人。
相反,他会亲手将他们送进更深的绝境。
“那你可知,做我的人,下场会怎么样呢?”
“那些上了我榻的女人,第二日都是被横着抬进去的。
她们裹着一身草席,连衣服都是破烂不堪,就那样草草葬了。
你自作聪明求到我面前,现在,可还要做我的人?”
他的身边从不需要有什么知心人。
他只需要别人知道他权势滔天心狠手辣。
敬他,畏他,怕他,就够了。
同样,他要的是这金丝雀会事事顺着他的心意,不会以为她在他心里能有什么不同。
自然得提前敲打一番,才懂得乖顺听话。
妺妩还未开口,666听谢煊这话,顿时如同炸锅的河豚,抱着虾条包就跳脚的叽里呱啦一顿臭骂:
这个大反派大病态!@#¥%……&*!
听着这小东西不知道从哪学来的骂人话,还怪有趣的,妺妩心中有些好笑。
抬眼间,看着这男人一本正经的跟她吹嘘睡过多少女人,妺妩心中更是好笑。
亏她一个神女,才能看着他明显是个——
童子身呢。
妺妩低着头的目光之中,忍不住便狡黠地流转着波光。
这个男人明明就没有做过那般的事,却非要想要装恶人吓唬她,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不过男人这般犟嘴,是得好好治治。
谢煊说完后低头,果然看着妺妩羞红的脸色霎时一白。
随即她那水雾弥散的眼眸都微微瞪大了:
“大人、大人您莫非……”
在谢煊有些讶然的目光中,妺妩轻轻环抱住他。
她的神情似是松了口气,又带着些许如小兽般求生的哀求:
“大人身体有恙,妾、妾是不会说出去的。
大人,妾很乖的,您夜夜换女人来遮掩,不如就找妾可好,妾叫的好听也不会露相,不是吗大人?”
谢煊几乎是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这小女子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原来,他们两人坐在屋里,此刻连衣服都未脱,便让她这般叫了半晌。
而自己还对她说出他对以前的女人如何,就竟让她误会自己是个不能人道的?
所以,她是想着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便靠上他?
呵。
还真是打的好算盘。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如她的愿?
“刺啦”一声,在妺妩的娇呼声中,那质量上乘的丝绸碎成破布,翩翩坠落在桌案与地面上。
美人那瘦削而幼圆的肩头,瞬间便被落下了深深的红痕。
妺妩一痛,蹙起了眉头,刚要畏惧的挣扎后退,便被人狠狠的掐在了脖颈上:
“是谁允许你这般跟我说话的?
你既然这般想保守我的秘密,我倒是有更好的办法。
不如,我提你去一趟昭狱如何?”
一入昭狱,再无此人。
昭狱,是个和谢煊一样,令天下之人为之胆寒的所在。
刑部有刑部的大牢,是关押各类犯人的所在。
而昭狱,却是锦衣卫提审犯人的地方,无需他人过问。
一旦进入昭狱,遭遇什么样的苦刑酷刑,谁都无权管辖约束。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能从昭狱活着出来的人。
即便出来了,下半辈子也只能是个废人,一辈子躺在床上。
昭狱的鼎鼎大名,没有人不会害怕。
谢煊看着妺妩闭着眼睛,泪珠终是缓缓落下,却被他吓得轻轻颤抖,却再也开口说出半句话。
果真如他想要的那般,是个乖顺柔弱的小雀。
是一个可以随便令他摆弄的玩具。
谢煊低头,再次顺着刚刚的齿痕向下。
琉璃的美人睁开眼,半分都不敢再动,只是一滴滴的泪珠划过了他的脸侧。
“温将军,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