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里声声打斗将酣然熟睡中的白仙柠猛然震醒,抬手揉揉眼睛,睁开一双困顿的眼帘,迷蒙间有些琢磨不定自己现下身在哪处,只见前方云墨飞移,风卷残叶,却是墨蓝正与一条水桶般粗壮的四尾蟒蛟战的不可开交。
只见得胡杨树叶抖抖落落,术法击过之处,瞬时翻起满天惊尘,几条乌漆墨黑黝亮亮的巨尾交错狂甩出去,从一棵树扫至另一棵树上,每扫中一次,深根固柢的树腕顷刻间拦腰折断,蓬勃的大树砰然倒地,阳光透射进林子里,映的那蛟鳞烁烁生辉,好不威风。
白仙柠看的有些愣怔,下意识想要伸手捉住点什么,却忽地摸见旁边一个硬实的胸膛,膛目结舌的瞪眼看去,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如今正是被白枍神稳稳的抱在怀里。
思索约是这个怀抱太过安稳,她醒来第一时间目光竟被那蟒蛇吸引了去,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眼下的处境。
尚未回神,就听头顶一道低沉的声音流泄而下:“小兄弟这厢又是摸又是抱的,莫不是对我生了什么邪念?”
白枍神充满磁性的声音沿着耳根一路拂过,似个熨斗般烫得她满脸惊红,估摸着比那猴屁股还要再红上三分,逃也似的从他怀里呲溜滑下来。猛退几步,嗔怒的瞪着他道:“先生方才为什么不喊醒我?”
白枍神耸耸肩,莫可奈何道:“小兄弟睡姿不雅,摸摸索索扑进我怀里死死赖着,我左右推脱不开,正当不知所措,蓦然瞧见一条黑蟒蛟自船尾横空狂扫,张开红灿灿的瓢泼大口便朝你狠命扑咬而来,我怎能眼睁睁看你睡梦里被蟒蛇吞吃入腹,逼不得已,只好受些委屈,千钧一发之际,携了你一路奔逃,因而就逃到了这片林子里”。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竟不知自己睡梦里会发生这样的大事,脸色不由缓了 缓,鞠了个躬道:“如此说来,先生真乃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这厢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白枍神忽地离近几步,修长的手指搭在她肩头上,眸光意味不明道:“小兄弟,可是想好了,你要怎么谢我?”言语里外竟是带着三分打情骂俏的意境。
因他忽然靠的距离如此贴近,且做出这般风流姿态来,白仙柠狠狠抖了抖身体,急忙推开他道:“先生真会开玩笑,虽说救命之恩大过天,可我一无金来二无银,先天没有姿色,后天没有靠山,你我两个大男人,今日你救我一命,说不准赶明就会轮到我来救你一命,谈报答,未免太生分”。
白枍神温柔一笑道:“小先生今日撞了大运,前脚刚收下我的定情戒指,后脚又得我奋力相救,倘若实在没什么可报答的,以身相许也算报答,我倒是勉强也能接受”。
白仙柠愣了愣,想他前脚还扮做个痴情郎君,后脚便饥不择食来调戏自己,也不知存的个什么心思,他那戒指确然是个定情信物,可谁晓得它会无端端跑到自己手上,这厢好比哑巴吃黄连,哭笑不得道:“没想到先生这般神仙似的人物,竟还有这番特殊癖好”。…
白枍神挑眉叹笑:“我癖好不多,仅此而已,若是没有此番趣味,当神仙岂不无趣”。
白仙柠哑然,他既说到当神仙的趣味,不知他眼眸深处流露出的那束光芒是个什么意境,愈发琢磨不透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个什么仙药,却也忍住没敢多问,她既没打算与他相认,恐言多必失,以他那般耳聪目明的人,倘若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届时,俩人之间,那才叫真正难堪。
那厢墨蓝已困住了四尾蟒蛟,使个术法将它定在了原地,悠哉悠哉道:“主人,怎么处置这条蟒蛟?”
白枍神瞅了瞅 她道:“它是冲着你来的,那两颗眼珠子可是直勾勾的瞪着你呢,该怎么处置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