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曲复扶着门瞪着眼,看着站在门外的人收了伞,然后上前一步伸手一推,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一股大力掀动了般,蹬蹬向后退去。
一直退到比石阶稍高的花台边上,才稳住身形。
再看那个穿着绣了金丝银线袈裟的和尚,已经自顾自的沿着长廊左转迈上了去往正厅的石阶。
“喂。”曲复忙抬脚追上去,因为看清来人而变得冷淡的眉眼此刻已经染上了薄怒,“你这人怎么回事?就算有事要找我家小姐,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的自己往里面闯吧?”
此时天道已经迈上了最后一级石阶。
闻言,他顿住脚,转过身,垂着的眼眸漫不经心的扫向站在台阶最下方的曲复,问道:“那你想怎样?”
“我”
曲复迎着那冰冷的视线,刚吐出一个字,瞳孔就蓦地放大。
天道已经瞬移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还掐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个侥幸从画上走下来的纸片,也想拦住我?”
他说着,又稍稍松开了手,用那双盛满了悲悯的眼睛,将曲复仔仔细细的从头打量到了脚。
“呵。”他收回手笑了一声,人又重新站到了石阶上方,“程缈对你,还真是下了不少工夫。我要是你,不说别的,光是冲着这份指点的恩情,此刻也会选择寻个由头躲到酒馆外头去,好在程缈回来的第一时间提醒她赶紧走。”
曲复当真依言守到了酒馆外头。
倒不是听话,亦或是害怕畏惧那个和尚,他就是单纯觉得那个和尚说的话很有道理。
虽然他至今仍旧不知道那么厉害的,曾让三界都惶恐害怕的他家小姐,后来到底是中了什么样的圈套,才会被那个和尚困在这里困了整整六百年,但他看得出来,那个和尚很厉害。
远不是他能打得过的。
许小友曾说过一句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要学会跑。
千万不要打不过还死要面子的硬抗到底。
“咦,曲叔?”正乱乱想着,前方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阵凉风裹挟着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曲复耳中,“怎么在这儿站着不进去啊,是在等我们吗?”
曲复回过神,视线扫过眼带关切的少年,落到了从少年胳膊下方钻出一个脑袋的猫儿身上:“小姐,天道来了。”又将视线重新落到少年面上,“许小友,小老儿还厚着脸皮请你帮个忙哎,小姐!”
请求的话还没说完,一路上因为少年小心翼翼护着而保持了一身干爽的猫儿已经嗖地一下从少年身后蹿了出来,飞快的钻进了门内,奔向正厅。
“曲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着气势汹汹奔进酒馆的猫儿,许绌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天道,是什么人啊?”
天道,姓天,有这么一个姓吗?
少年不确定。
这边曲复已经跺起了脚,一脸懊悔道:“天道,就是那个将小姐困在这里六百年不出的和尚啊。不行,我得赶紧跟过去看看,小姐现在没了妖力,要是打起来,肯定打不过他的。”
他喃喃着走了。
许绌立在门边略微想了一下曲复说的话,也跟着去了正厅。
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凶残血腥的画面,没想到,正厅里对峙着的一人一猫,除了气氛剑拔弩张之外,其他倒是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