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循赶在宵禁之前回了英国公府下了车看到熟悉角门的那一刻,才终于感慨原来自己真的才在宫里呆了一天。
这一天下来,经历的事情就像是过了几个月似的。
她从角门进府进垂花门不久就是琅玕小筑本想着直接回院子打发人到正院说一声就是了。
不成想就在院门口见到玉壶提着灯笼,正来回踱着步子像是在等她。
“玉壶姐姐?”
玉壶也看到邵循:“我的好姑娘你怎么才回来啊?”
邵循一边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她一边就要往里走:“多跟二公主说了几句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玉壶接过披风,却伸将邵循拦了一拦:“姑娘先别回去。”
“怎么?”邵循疑问道。
“世子派人来了好几趟,说是让您回来了,务必先去他院一趟。”
邵循皱了皱眉。
要是之前,无论她多么累邵揆这么一说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走一趟的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她原本不觉得多累但是听到要去见他,倒是感觉一瞬间所有积压的疲惫感翻涌而上几乎让她晕眩了一瞬间。
又累又没意思。
邵循都没费功夫犹豫直接接过玉壶的灯笼径直往屋内走:
“我这边在宫里待了一天,实在是乏的很了玉壶姐姐派个人去向大哥致个歉吧就说我动不了了。”
“哎、哎!姑娘!”
玉壶还没从邵循的拒绝回过神来就见她真的不管不顾的就要回去了,劝了两声见她是铁了心不去了,便无奈的绞尽脑汁想了个委婉的理由,将邵循没去的事情解释到滴水不漏,叫人传给邵揆去了。
这边邵循草草吃了几口应付过了晚饭,就洗漱好了趴在床上。
时辰还不算晚,往常这个时候,她不是练字看书,就是要做一点女工。
邵循躺在床上,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听见最后一句话,就是璃珠跟琉翠压着声音道:
“姑娘这两回进宫,怎么瞧着比之前累了好多,这才什么时辰,竟就要睡了。”
她朦胧间听见这句话,还不忘在心里解释:之前进宫只需要意思意思应付淑妃就行了,可是这次不知道冲撞了哪路神仙,遇到了之前几年不一定能碰到的麻烦事,要应付的人未免也太多了。
先向淑妃请安,帮二公主调教下人,再就是恭妃、恪敬公主还有太后……和皇帝……
这一圈下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
邵循睡前明明什么都没想,但是睡着了之后却做了许许多多奇怪的梦。
一开始是恪敬公主坐在太后怀里,用轻蔑又隐带得意的声音说:“你冒犯本宫,自然该罚来人,给本宫张嘴将她的脸打烂为止!!”
这不是恪敬公主的声音,而是大皇子妃齐氏的,邵循被这声音吓得心跳停顿,连脸颊仿佛也撕心裂肺的疼痛起来。
接着那疼痛越演愈烈,她几乎要痛的满地打滚,二公主却在这时上来紧紧搂着她,轻声说:“循儿别怕,你完美无瑕,本就该得到一切。”
恪敬公主和太后消失了,邵循脸上的痛意也渐渐在赵若桐温柔的安抚平息了下来,她睁开眼睛,退后一点要说什么,却见赵若桐原本搂着她的的双上全是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两人的衣服上。
赵若桐发现了她的目光,慌忙将藏在身后,张嘴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的看着她,接着就在霎那间消散了。
邵循怔怔的低头看着自己被赵若桐的血染红的,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小小嫩嫩的,像是个孩童的。
对了,她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啊。
下一刻,一双男子的大搂着她的腋下将她抱起来搂在怀,一只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脑袋,嘴里柔声哄道:“宝贝不哭啊,小姑娘不要哭了……”
这一定是她的父亲。
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得理所应当,毫无顾忌。
“爹、爹爹……”
“乖宝贝不哭”
她惊恐的说:“爹爹、阿桐…流血……”
头上的掌一遍遍的抚慰着她,男人轻声道:“别怕,会没事的……一切有朕……”
邵循迷迷糊糊睁开眼,好半天后终于回忆起自己做了个什么样荒谬的梦。
她纳闷自己的想象力怎么会这样丰富诡异,想了了半天,最终也只能归结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上。
在去给父母请安的路上,玉壶说道:“保不齐昨儿晚上世子爷就是真有什么急事,你睡下之后,他竟然亲自过来,说是有话要说,可是那时候你是真睡着了,我只能把他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