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地走出餐厅门口。

唐笑笑落后严然小半步，余光若有若无地朝人身上飘，越看，眉心皱地越紧。

唐素芸一直有叠声喊人的习惯，就像和元玲聊天的时候，喊的玲玲。后来严然出现，唐素芸喊然然，唐笑笑也没在意‘然’是哪个然。

元玲与严然说话时也一直用的是‘你’，没喊名字。直到刚才，突然叫了他两声全名。

严然……

第一次或许是她听得不仔细听错，但元玲第二次喊严然时，她听得认真，元玲声音又清晰不模糊，不存在错两遍的可能。

唐笑笑不大自然地抿抿嘴角，停止继续偷看人的行为，快走半步，与人并肩，提醒他朝右边走。

……怪不得严然一直盯着她看，原来是她的契君。

唐笑笑觉得自己应该不大喜欢这位契君，不然也不会把人忘的一干二净，与之有关的记忆丁点记不起来。

严然对她的态度倒是有待考量，说是喜欢吧……走了一路也不见人开口说话。

但倘若要说不喜欢，严然又为何总时不时地偷偷看她？

唐笑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察觉到身旁的人视线又游了过来。

路越走越偏，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逃生通道的楼梯口。感知到的玉牌气息就在下面，除了玉牌，还有两道陌生的气息。

唐笑笑静心屏息放开五感，听到楼下一道男声，在低低哄劝一小童。那道男声说要用自己手里的模型车，交换小童手里捡来的‘玩具’。

楼道空荡，隐隐约约飘上来点回声，声控灯幽幽亮着暖橙色的光。

严然同样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动静，楼层之间隔的距离远，下面的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即便他对声音敏感，也听得不大清楚，只勉强分辨出说话的是个男人。

唐笑笑站在护栏旁，凝眉朝着楼下看，边看边沉着脸色叮嘱严然：“我独自前去。”

严然视线移到唐笑笑脸上，没回话。见过听过唐笑笑对唐素芸说话时软声软气的乖顺，再看到唐笑笑现在面无表情的冷漠姿态，简直两个极端反差。

自从出了餐厅，唐笑笑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打量他。当他回看过去时，唐笑笑却又刻意避开与他对视。

严然摘下鸭舌帽，露出深邃的眉眼，正色看向唐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