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没用饭,拿着白玉瓶:“牧哥儿,这个真是给你阿娘吃的么?” 胡牧白缩了缩瞳孔,白玉瓶中装着的丹糖四姐吃过,姐夫也吃,姐夫还很爱吃,“阿娘自然能吃,阿爹你也能吃。” 风灵子道:“四叔,这个可以吃的,不会吃坏人,不信,风灵子先吃给你看。” 胡四眼珠没转,风灵子吃了瓶中的十颗药糖,神采更好了。 风灵子红光满面的说:“四叔看,风灵子一点事都没有”,他指去气色好的董玉华:“四婶也是好好的。” “只是晚上不能多吃,多吃了睡不好。” 胡牧白小口一张:“四姐做好糖,姐夫都是晚上回来才吃,然后就不用吃饭了,阿爹可以吃,还可当饭来吃。” “四姐夫之前还说,他一向身子弱,吃了四姐做的药糖变壮了,一直没有崽子,现在有了十个崽子。” 董玉华眨眨眼,过来后对胡牧白笑了笑:“如此说,这药糖对你阿爹好,阿娘就让他每晚都吃,或许真能给牧哥儿添个弟弟。” “好了,不说了,阿娘先去外面做事”,董玉华再说:“晚上娘用阿胶做了甜汤,一家人都能吃上。” 胡四问:“阿爹现在去杨家,牧哥儿这次去么?” 胡牧白提着还没风干的肉,走来胡四跟前:“阿爹去,牧哥儿就不去了。” “对了!现在有银子,阿爹可以建酒楼,还可建个最大的。” “再建好客栈,两年后就能开门,我们就不用再种地,还能请人伺候着阿娘。” 胡牧白还想说来着,杨天广带着秦相悦来了,杨天广一脸大喜,这臭男人捡到金元宝了么? “老四呀!老四,我们傍上大运了” 杨天广进来后一嗓子,再说了:“里正说,三江镇要变成城,以后我们就是城里的人了。” 秦相悦吧嗒吧嗒的帮着说:“罗胖卖的地现在四十五两都买不着了,以后百两还不能买上。” 胡四愣了愣,三江建城,他买的地都会用上,酒楼也要建起来。 “这消息可靠么?”风灵子问。 杨天广抚掌道:“京城下来的公文到了郡守那,不日就会到咋们镇上。” 胡四高兴的问:“西边的地有谁要卖,现在一并买下来。” 胡牧白回来提肉去挂,在这听杨天广说了话,道:“消息放出来了,地价就蹭蹭的向上跳。” 胡四说:“里正先知道这事,全镇上贴告示在三日后,这三日能让咋们买好些地。” 杨天广插来话:“老四,我的家当都拿出来了,已经没有银子,是去曹范那去借么?” “三伯伯不用担心银子的事”,风灵子再说:“四叔,昨儿拿回的银子正好用上。” 胡牧白细心道:“三哥去一次曹叔那,换成小钱再去买地。” 胡四:“三哥你等着,胡四取两锭出来。” 胡牧白说:“三叔出把力,将屋中的肉拿出去挂着。” 杨天广向屋内环视一圈,两竹竿的肉大块大块的,瘦肉上不见肥腻的。 当下想到是和胡牧白在坑中住了一晚的山猪。 “牧哥儿,相悦帮你”,秦相悦今日跳脱的就向东边天出来的骄阳。 胡牧白抬着竹竿的一端,一端在秦相悦手中,两人先抬了出去。 杨天广伸手,加上风灵子把一竿子重的挂去院子内的架子上。 胡四在屋内喊:“三哥,你进来拿!” 杨天广被叫去了。 秦相悦抱着草料喂养院中的鸭,再取了扫帚扫院子内的落叶。 杨天广出来,干活的秦相悦哪处都好,只是罗胖不识货,将好好的姑娘险些踹没了气,深深的看她一眼,去办正事了。 胡牧白转动的眼目送杨天广离开,秦相悦打扫好院子,进了屋内,还不知她要做啥,脑中迷糊着。 一会儿秦相悦将他和风灵子的脏衣裳装盆内端去院外的水井旁洗。 胡牧白去井旁,秦相悦扯了半桶水冲在盆内,秀秀端着衣裳正好过来,两个女人坐那搓洗。 这头刚开始,姜丽娘抱来被单给秀秀后就走了。 秀秀不过八岁,能洗动床单么,胡牧白瞅了眼出来练剑的风灵子。 风灵子拽着胡牧白去了竹林:“牧哥儿继续教风灵子剑法。” 胡牧白心在秀秀那,不能专心一致。 风灵子掰回了他的脸,发急了:“牧哥儿!” 胡牧白这才说:“急了练不好,风灵子你急什么?慢慢的练不好么?” 风灵子好好的一张脸,张嘴柔柔的说:“牧哥儿,我已经很慢了。” 胡牧白转动眼珠:“风灵子的手力大,却是力不达剑尖,牧哥儿今日从头开始帮你。” 风灵子鼓动的袖口伸出他的竹剑,转身时胡牧白身形晃动,涨高变长,为十五岁那样高了。 秦相悦抬起的眼见胡牧白握着风灵子的手,转动剑,他两人用一剑,像一人那样练剑。 风灵子在胡牧白的胸前,每次被带着出剑,他的手力得到引导,剑法好了,慢慢跟上他变快的移动。 胡牧白转回六岁的身长,风灵子一下从他身后抱住,将他带着在地上转。 混蛋!要晕死牧哥儿么?胡牧白受不了风灵子。 风灵子呵呵的笑着,带着胡牧白旋转,晕在竹林内,“牧哥儿!” 胡牧白做了垫底的:“风灵子,本座遇上你,一直倒霉运。” 风灵子盖住他,“怎会是霉运,是得了大运”,这会儿笑着,乱说起来:“牧哥儿你这只骚狐狸真像女人。” 胡牧白冷唇道:“风灵子,你再说一遍。” 风灵子笑着揶揄:“牧哥儿把秀秀忘了吧,以后风灵子陪着你。” 胡牧白一声冷笑,坐起来:“风灵子今天高兴归高兴,别说错了话。” 风灵子一只手拐支在胡牧白肩身上:“或许很久之前,风灵子与牧哥儿就是相依相伴,只有彼此的。” 胡牧白一愣,他和风灵子有前缘么,他在娘肚子内谁都不认得,怎会认识风灵子,风灵子说完胡话却很开心。 他从没见风灵子这般开心,转动的眼灼热出笑,不再计较他的戏言。 风灵子握着剑在胡牧白身旁一式一式的习练,扬起林中的竹叶与他飞舞,使剑更精进,发狠的练。 胡牧白看他的竹简。 竹简上的字复杂的很,就像吃面条那样,千头万绪,一口吃不到尾。 胡牧白盘腿坐在林中,闭眸入定,将之前学到的内修心法在体内运转。 风灵子一同坐着,乱动内气,嘴角涌来一口腥甜,很痛苦:“牧哥儿!” 胡牧白睁开眸子,风灵子捂着心口,咳起来,将他放他腿上。 秦相悦静静的看到风灵子郁结的内气在胡牧白的掌下吸了出来。 “功法能乱练么?风灵子你真是胡闹!”,胡牧白放下风灵子,生气的走了。 忘记拿地上摆着的竹简。 风灵子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后追着胡牧白:“牧哥儿,风灵子知道错了。” 胡牧白真生气了,也不等他。 洗好衣裳的秀秀到院子内,胡牧白虽然生气,却从内屋拿出只小玉瓶扔给风灵子,去晾晒秦相悦洗好的衣裳。 秦相悦道:“牧哥儿,让相悦来做。” 胡牧白不那么生气了,无声的笑了笑:“相悦,牧哥儿没将你当下人来看。” 秦相悦笑着:“相悦知道,但做了这些心里好受些,牧哥儿让相悦做吧!” 秀秀眨了眨眼,相悦姐人好,牧哥儿对她也好,自己快被牧哥儿忘了脑后。 牧哥儿喜欢秀秀么?儿时的话,在十年后能够相信么? 秀秀的眼看到过来的秦牧白,秦牧白搬了椅子给她坐,走去了院子外。 秦牧白抱着盆,绕去她家,将盆中的衣裳晒在阳光下,晾晒到被单,被单很长,姜丽娘出来一同帮着晾晒。 姜丽娘问:“秀秀呢?怎是牧哥儿你一人过来了?” 秦牧白微微笑着,国色生香,香着道:“秀秀有点累,我让她坐着歇会儿。” 姜丽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秦牧白回去的身影落在她眼中,先前没拉他出坑,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两年她一个寡妇做些针织换吃喝,再种菜去集市上卖,被坏男人摸手,揩了油,寡妇的声名差些臭了,这会儿勉强能过上日子,闹个天灾,她也吃不上饭。 姜丽娘穷怕了。 要是她知拉秦牧白一把,今天的日子能翻天覆地的改变,怕是会毁青肠子。 胡牧白回到家,胡四笑着进来:“西边有人卖地,靠镇上的,阿爹多使了些银子,把它买了下来。” 秀秀问:“四叔买了多少地。” 胡四向后看了眼进来的许旺财,笑着说:“不多,恰好二十亩地。” 胡牧白扬眉,看了一眼胡四,二十亩地还不多,地头不及胡四多的乡绅会去跳河了。 许旺财笑道:“我们的地是方圆百里最多的了,老四,够了。” 胡牧白说:“三江建城,这地不过是牛毛,不够用的。” 许旺财眨了眨眼,吃惊道:“牧哥儿,你还要买么?” 胡牧白斜看眼将手搭他肩上的风灵子,慢慢说:“三江的北江,南江,近咋们镇的地有人卖都可以去买。” 胡四道:“武哥闲的很,让他去问,有卖的,我们再去谈。” 三江的地头上,大户人家才有地,他们的地且是成片的,一旦出手也不会只卖一点。 曹范这时来了,他这会儿进了院子,开口便是一道惊爆:“老四听说没有,我们这要建城了,郡守的府邸也会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