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家 包家的门一关上,秀秀说起气话:“娘你喜欢银子,怎不动鼻子嗅嗅谁家才是财主。” 姜丽娘立在屋内,一手掐着腰,一手捏着绢子坐了椅子上,心有不甘:“胡四藏银子藏的紧巴巴的,阿娘怎知他家还有金子。” 她抬起头,张大诧异的美瞳:“胡家的金子是哪儿来的,是不是抢的,若是抢的……。” 秀秀抢过姜丽娘的话说:“娘呀,哪是抢的,是牧哥儿的爹娘留给他的,在不日前才取回来,便拿来置地买宅,过好今后的日子。” 姜丽娘一下站起来,眼珠震惊的动了动,滑动去秀秀那儿:“这事你这死丫头怎没与娘早说,早说娘也不会。” 现在说有什么用。 秀秀垂下丧气的眼:“娘你没问,女儿自然没说胡家买地的事”,气鼓鼓的再道:“这下好了,牧哥儿本是喜欢女儿的,女儿也喜欢牧哥儿,你看你做的什么,银子真比女儿重要么,为何又要生女儿。” “好啦!”姜丽娘缓缓坐下去:“这事已经是这样了,你还是想想怎样留住牧哥儿的心。” 秀秀生气的道:“娘你重银子比过牧哥儿,牧哥儿的心怕是没那么喜欢女儿了。” 姜丽娘冷冷的眨眼:“秀秀还去胡家么?不去,娘以后另说好的人家。” 秀秀真心的道:“女儿答应与牧哥儿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牧哥儿以后是穷光蛋,这颗心也不改,娘你真为女儿好,女儿求你下昼将亲事定下来,不能再拖了。” 姜丽娘捏着绢子擦了擦满头的热汗:“娘现在去请红娘说亲。” 秀秀打开门,胡牧白在门外,不知来了多久了,结巴一声:“牧哥儿。” 胡牧白看了眼笑着出去的姜丽娘:“秀秀,牧哥儿来看你有没有哭鼻子。” 秀秀收起了心里的酸涩,扑在胡牧白小小的怀中:“牧哥儿,能与你在一起,心里头高兴还来不及,哪会哭。” 胡牧白听到秀秀之前说生生世世都喜欢他这个穷光蛋,姜丽娘说的话虽在耳中冷冷的,抵不过秀秀喜欢他的心。 他拉着秀秀在凳上坐着,小小的眼看她,嘴角笑的口水快出来了。 将来抱秀秀,就会傻兮兮的。 秀秀紧张的与胡牧白坐着:“牧哥儿的心中有我就够了,我不会为难徐伯伯家的女儿。” 胡牧白眨眨眸,笑望秀秀:“三伯伯是得儿子的命,没有女儿,牧哥儿保证,一个狐狸洞就住两只狐狸就好了,不会让第三只狐狸进来捣乱。” 牧哥儿,秀秀下一世便做最好看的红狐狸,让牧哥儿眼中只能有秀秀,不会看其他的母狐狸。 秀秀想起之前说过的,咧开嘴笑了:“牧哥儿你真好,秀秀以后就做最好看的红狐狸。” 胡牧白色色的眼中倒影出长大后的秀秀,那时的她便是最好看的红狐狸,狐族男人垂涎,胡牧白能抱上的美娇娘。 下昼,包家和徐家各请的红娘便去胡家说亲了。 胡牧白在胡四怀中坐着,红娘夸,徐家娘子过来了,也说他好,一向不给他正眼的姜丽娘同说秀秀嫁来胡家榜上了大运。 狐族经不得夸,胡牧白流着哈喇子,小小的眼中,秀秀快成他的了。 胡四喊着董玉华:“玉华,将家中的肉各取四块包起来给亲家。” “相公,玉华现在就取下来”,董玉华笑呵呵的,相公说什么便做什么。 胡四挑回来的山猪有两百斤,现在还没吃多少,董玉华给两家各准备六块,再是家中养的鸡鸭各两只,便是四只送给亲家,加上一锭百两的金子做礼钱,聘礼是十里八乡最体面的。 姜丽娘拧着一笼子鸡鸭肉,手上握着金子,以后做做女红,这日子也能过好了。 秀秀在胡家坐着,徐旺财在她不远看她好大一会儿。 徐旺财说:“以后家中两个娘子,牧哥儿你可不能偏心眼。” 胡四笑口一开:“瞧二哥说的,胡四家的牧哥儿还会亏待侄女儿不成么?” 胡牧白揉了揉不通的鼻子,徐旺财的宽面相便是得儿子的命,牧哥儿咒他生不出女儿。 “老四,我没问你,我问牧哥儿,牧哥儿你说会不会亏待了伯伯的女儿”,徐旺财要胡牧白亲口说出不会亏待徐家的人。 胡牧白腰板一挺:“二伯伯家生儿子,便是我牧哥儿的兄弟,出女儿来了胡家也不会亏待一分,只是,二伯伯,若是妹妹不喜欢牧哥儿,便让他做牧哥儿最爱的妹妹,怎样?” 徐旺财眼珠一转:“牧哥儿,二伯伯收下金子了!” 胡牧白瞅一眼徐旺财,爹娘都是疼女儿的,自然想女儿嫁如意郎君,“金子给妹妹用好了,妹妹长大了不喜欢牧哥儿,让阿秀从徐家出嫁,二伯伯也没有失信。” 秀秀惊呼一声,好聪明的牧哥儿呀,她转过身,顺着话说:“二伯伯,牧哥儿说的,便是秀秀的意思。” 徐旺财哈哈笑起来:“牧哥儿现在掉一锭金子,以后徐家两个女儿嫁过来,二伯伯亏死了。” 秀秀摆手道:“我会孝顺二伯伯,以后与妹妹来胡家更会和和气气的,不让二伯伯操心,二伯伯只管抱孙子好了。” 胡家以后能和和气气的,徐旺财没甚在意细枝末的咧开嘴角,脸上笑容满满的。 “牧哥儿”,秦相悦着急的声传了进来。 胡牧白刚走的脚压住步,循声看去。 秀秀问:“相悦姐姐怎么了?” 秦相悦跑进来,躲去胡牧白身后,“牧哥儿”,她慌张的声让她说不出话。 胡四抬起眼,杨天广甚是急的进来了,陡然转眼,秦相悦没穿外衣来了胡家。 脚上还是光光的。 杨天广一头长发乱哒哒的,穿的外袍松垮垮的。 胡牧白问:“相悦,你这是……。” 秦相悦瑟瑟抖抖的:“牧哥儿,相悦不在杨家住了。” 胡四高声先喝杨天广:“三哥衣衫不整的,太不像话了”,再说:“相悦住你那儿,你又把人家怎么了?” 杨天广进来,去抓秦相悦,秦相悦躲在胡牧白身后,“相悦,你那院子之前是二伯伯住的,二伯伯一时没改习惯,去错了院子。” 秦相悦一阵面红耳赤,哪里听得进去,决绝的道:“二伯伯你走吧,相悦不会与你回去的。” 杨天广再伸手,胡牧白眼中的冷然让他不敢再动。 胡牧白看去衣衫不整的秦相悦,杨天广这个粗汉子煮的面难吃,在家粗粗拉拉的不认识路,死了得了。 杨天广忙把衣裳穿整齐:“牧哥儿,三伯伯不是罗胖那样的人,是担心相悦受到惊吓,身子又刚好,跑太快摔到地上,才衣衫不整的追过来。” 秦相悦啊了一声:“三伯伯,你……。” 杨天广慢慢道:“那个小院子是三伯伯住的,相悦不信,可以问你四叔。” 胡牧白转了转眼睛,杨天广昨儿晚上吃酒,现在快晚上了,酒早醒了,不会作出失态的事,只是一个跑一个追,跑到胡家会被乡里看到,杨天广跳江里也洗不干净好名声。 胡四立起来,直了直懒腰:“三哥你今日冒冒失失的,老四不好说你。” 杨天广结结巴巴的:“老四你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看了眼胡牧白,胡牧白先说:“相悦姐这样穿不好看,阿爹找身阿娘的衣裳给她穿。” 胡四说:“误会解开了就好,胡四去给相悦丫头找穿的了。” 秦相悦红了一张脸,歉意的瞅着杨天广:“三伯伯,对不起。” 杨天广问:“相悦才刚跑的快,有没哪儿不舒服。” 胡牧白立在这,阻碍二人说话,走也不是,不走怪怪的,有点像夹板。 秦相悦将脚藏了胡牧白身后,有些乱的衣裳拉了拉,才说:“之前的病都给牧哥儿治好了,没有留有旧疾,不会不舒服。” “三伯伯,相悦想过了,以后不住三伯伯那儿了”,秦相悦这时再道:“三伯伯,先前欠下的银子,相悦也会还给你。” 胡牧白脸色一板,稚声道:“三伯伯帮你时,没在意银子,你别这样说话。” 杨天广道:“对!牧哥儿说的对!三伯伯帮助相悦,是想让相悦你好。” 秦相悦脸上有了笑容:“三伯伯还没结亲,相悦住那,三伯伯以后不好娶娘子,牧哥儿,你误会相悦了。” 杨天广嘴唇动了动,相悦这样说,他倒不好带她回去了。 胡家只有两个睡卧,现在都住了人,安置不了多出的秦相悦。 胡牧白想到了这:“秀秀是一个人住,相悦姐住去包家,正好和她做个伴。” 摘菜的秀秀顿了顿手头的活:“三伯伯那不能住,照牧哥儿说的,相悦与我住。” 杨天广抖了抖袖子,袖子内还有银子余下,道:“三伯伯先给丽娘说妥这事。” 胡牧白凝目看出去的杨天广,杨天广对秦相悦真真是好,他虽是头狐狸,也感动的很。 “牧哥儿”,秦相悦在胡牧白身后哽咽道:“牧哥儿讨厌相悦了么?” 秀秀一边摘菜,一边说:“三伯伯攒银子娶亲,攒到了十五两,买地这会儿用了十两,在罗家用了三两为相悦你解围,余下的只有二两银子吃饭,相悦姐,将心比心,你今日虽有些委屈,但让伯伯四处来找,还让大家误会了,真的过分。” “秀秀,相悦知道错了,这就去把三伯伯请回来”,秦相悦抿了抿嘴边的泪水,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她的话隐隐约约传到胡牧白耳朵内,“三伯伯,相悦回去住。” 杨天广在篱笆外道:“伯伯给银子了,相悦安心住在包家。” 给银子?秀秀木讷了下,娘又要银子了么?杨天广从外回来,给了银子后没有不自在,相悦不悦的跑去了包家讨要银子,杨天广再去追了。 杨天广追到没进包家的秦相悦,将她拉回了这,“相悦先住一个月,住着不好,再回伯伯家里住。” 秦相悦哽咽了一声,“三伯伯。” 杨天广一下慌了,语无伦次的说:“银子没了,很快就能挣回来,相悦你莫哭。” 秦相悦眉头不展的进来胡家,胡牧白没在院子内,“三伯伯,相悦没有哭,相悦想知道牧哥儿是不是还在生气。” 杨天广没看到胡牧白,胡牧白虽不喜欢吃他下的面条,倒是爱吃鸡蛋饼,“没事的相悦,三伯伯哄哄他,他就不生气了。” 秀秀抱着柴禾去厨房,走过秦相悦身旁,“相悦姐,三伯伯,牧哥儿大方着了,没有生气,是去竹林内找练剑风灵子了。”